他向我禀报,说细柳营已经掌握了全城,城门、皇宫都在掌握之中,劫掠的流寇也已经全数清除。他还告诉我,魏康在逃窜之时,被魏安装备在城墙上的弩车射死。这个消息无疑振奋人心。虽然眼下仍有危险,可暂时的安稳和魏郯确定还活着,已经能让我长长的松一口气。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而醒来之时,已是午后。凝香馆毕竟不是久留之处,我和周氏、毛氏商议着,还是回丞相府看看。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若婵立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着这边。我把阿谧交给ru母,上楼去。&ldo;我回丞相府去了。&rdo;见到若婵,我说。若婵淡淡一笑,道:&ldo;嗯。&rdo;&ldo;昨夜睡得好么?&rdo;我看着她未施脂粉的脸,问道。&ldo;好不好都这样。&rdo;若婵将头上的发髻扶了扶,举手投足道,&ldo;从前聚宴熬夜,常常通宵,惯了。&rdo;我笑笑。&ldo;公羊公子呢?他在何处?&rdo;我问。&ldo;还能在何处?&rdo;若婵倚在软榻上,朝窗外抬抬下巴,打趣道,&ldo;日理万机,他比天子还忙。&rdo;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还剩一天了,抖。。☆、恶战我笑了笑。&ldo;你我今日一别,便不知下回再见是何时了。&rdo;若婵看着我,轻轻一叹。&ldo;什么再见何时?&rdo;我问,&ldo;你要走么?&rdo;&ldo;是你。&rdo;若婵淡笑,&ldo;大公子回雍都之后,你这堂堂大公子夫人,皇后都要看你脸色,我要见你恐怕是难了。&rdo;我讪然,昨夜还兵荒马乱,若婵却想得远。我岔开话,道:&ldo;若婵,你与公羊公子,打算如何?&rdo;&ldo;嗯?&rdo;若婵瞥瞥我,莞尔:&ldo;还能如何?&rdo;&ldo;你和他不是前嫌尽释了么?&rdo;我忙道:&ldo;若婵,公羊公子是好人。&rdo;若婵颔首:&ldo;他若不是好人,我也不会答应嫁他。&rdo;我愣了一下,心中登时泛起喜意,看着她,眉开眼笑。&ldo;真的?&rdo;我拉住她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又想想:&ldo;伎馆呢?不做了么?&rdo;&ldo;做,为何不做。&rdo;若婵回握我的手,却答得斩钉截铁。见我惊讶,她不以为然,&ldo;朝中那些公卿道貌岸然,不也整日做些勾心斗角的营生,就不许一个妇人背地里开开伎馆?&rdo;我啼笑皆非。虽觉得她的离经叛道仍然让我有些接受不来,可公羊刿不介意,这样也是她的活法。我想到她和公羊刿从前的争执,以及昨夜依偎的模样,心中不禁感慨万千。&ldo;倒是你。&rdo;若婵看着我,声音轻轻,&ldo;阿嫤,将来之事,你可想清楚了?&rdo;&ldo;将来的事?&rdo;我讶然。若婵双眸深深:&ldo;你以为现下已万事大吉?&rdo;此言说中了我的心事,我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魏康死去,凉州兵散的散,逃的逃。可是,郭承不见了踪影。他手下原有五万人,就算与魏康混战时折半,他若杀个回马枪,对雍都也是莫大的威胁。魏郯为了对付梁玟,除了戍边诸部,各州郡的兵马都已经大多调往南方。雍都除了细柳营,只能向魏郯求援。昨夜,程茂告诉我他已经点燃了城郊的烽火向魏郯报信,可是时日紧迫,魏郯在邰州,如果郭承再攻来……&ldo;兵家之事,我等担心也无用。&rdo;我对若婵道,&ldo;雍都确实不十分安稳,你若想离开,公羊公子……&rdo;&ldo;我说的不是雍都。&rdo;若婵看着我,&ldo;我说的是将来。阿嫤,大公子若打败梁玟,南北一统,大司马的位置便容不下他了。再往高处,又是不一样的景致,你明白么?&rdo;我有些发怔。她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高处。我望向远处,一抹青灰隐约在天边,那是皇宫的大殿。&ldo;夫人。&rdo;这时,阿元走上来,向若婵一礼,对我道,&ldo;该启程了。&rdo;我颔首,看向若婵。&ldo;去吧。&rdo;若婵的唇角弯了弯,目光深远。细柳营回援及时,魏府并未遭贼。不过街上,到处残留着不及冲洗的血迹。魏府面前青石铺就的大街上,血水渗在石fèng里,马车路过一处巷口的时候,阿元还看到里面落着断手。我们回到去的时候,竟也有好些家人在里面。询问之下,方知晓昨夜生乱之时,他们听到说贼兵入城,便纷纷逃离。可是雍都城门都封了,大多数人并未逃出去。本朝户法严厉,普通人家出逃的奴婢若被发现,都要遣返严惩,何况是丞相府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