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史此言差矣。&rdo;魏郯道,&ldo;吴琨之败,正是季渊言中。而季渊从梁玟手中救了扬州,岂非大功?&rdo;裴宽却急道:&ldo;大司马有所不知,吴琨为人气量狭隘。若其得胜,舍弟不过受ru一番;如今吴琨落败,则必忌恨舍弟。且舍弟救扬州之时,并无兵符,而民人一呼百应,吴琨岂无忌讳?&rdo;魏郯看着裴宽,没接话,目光里不知情绪。裴宽满脸忧虑,恳求道:&ldo;某亲族全在扬州,得知此事,心焦辗转,唯有来求大司马。&rdo;说罢,他便要下拜。&ldo;小史请起。&rdo;魏郯一步上前将他扶住,道,&ldo;某与季渊有旧日之谊,小史来请,必不袖手。&rdo;&ldo;大司马此言当真?&rdo;裴宽眉头一展,露出喜色。&ldo;然有一事。&rdo;魏郯看着他,道,&ldo;公台亦知晓令弟脾性,某肯出手,也须他愿意离开才是。&rdo;裴宽了然颔首,忙道:&ldo;某可修书一封,只是如今通路全断,不知如何送信。&rdo;魏郯微笑:&ldo;小史放心,某自有办法。&rdo;我一直担心着裴潜在江东的处境,没想到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魏郯已经做了决定。&ldo;夫君如何救季渊?&rdo;送走了裴宽,我问魏郯。&ldo;嗯?&rdo;魏郯看着我,&ldo;自然是派兵。&rdo;可他在扬州。我心里道。这话我没有问出来,我和他再亲密,裴潜都是我们不能多说的话题。而且魏郯这个人,他答应下来的事一向都是已经有了主意,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裴潜要过来了……我的心情纷乱,不知是喜是忧。待回到堂上,管事过来告诉我,舅母来了。&ldo;阿嫤。&rdo;舅母笑意盈盈。我忙上前行礼,舅母拉起我的手,道:&ldo;我今晨才从洛阳回到,闻得阿嫤喜事,便匆匆过来。迟到了些,阿嫤莫怪。&rdo;我微笑:&ldo;舅母劳累。&rdo;舅母朝我身后看看,问:&ldo;怎不见我那甥孙女?&rdo;&ldo;她睡了。&rdo;我答道,停了停,问她,&ldo;怎不见阿缇?&rdo;舅母面上满是掩不住的笑意,道:&ldo;阿缇上月也得了孕,随着她的姑氏回了南阳。&rdo;我了然,莞尔道:&ldo;恭喜舅母。&rdo;这话乃是真心实意的,见不到乔缇,我真是一点遗憾都没有。二人寒暄了一会,我引着舅母去见过郭夫人,又带她到席间坐下。用食之后,阿元来找我,说阿谧醒了。我应下,回房去看,舅母也跟着一道。&ldo;阿嫤自己哺ru?&rdo;舅母看我抱着阿谧到屏风后,讶然问道。&ldo;正是。&rdo;我笑笑。舅母一脸疑惑:&ldo;ru母呢?&rdo;&ldo;ru母也有。&rdo;我说,&ldo;不过我想自己喂。&rdo;舅母的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小到大,我认识的每个出身贵族之家的人都有ru母,每个人的生母都不曾亲自哺ru。阿谧的ru母是从陇西过来的,人不错,奶水也足,但是韦郊在临走钱曾经举过好几个例子告诉过我,喂养幼儿,最好的方法还是母ru。我牢记此言,所以阿谧出生之后,我除了开始几日因为不通ru而由ru母代劳,往后我都自己喂养阿谧。我一向是个能省事就绝不多事的人,不过对于阿谧,我视她胜过一切。舅母没有继续说哺ru的事,等我将阿谧喂饱了出来,她和蔼地接过,在怀里逗弄一会,赞不绝口。&ldo;听说丞相仍在卧病?&rdo;过了一会,她问。我颔首:&ldo;正是。&rdo;舅母看着我,意味深长地低声道:&ldo;阿嫤,大公子如今是大司马,立嗣之事可当抓紧。&rdo;这话,今日已经不止一次出现。&ldo;夫君是长子。&rdo;我笑笑。&ldo;话虽如此,舅母可听说拥戴二公子的人也不少。&rdo;舅母道,&ldo;二公子娶的可是公主,还有一子。&rdo;梁蕙和魏治么?我想到方才在堂上,梁蕙对魏治仍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不禁哂然。我正要答话,阿谧又哭了起来,一看,尿布又湿透了。我连忙把阿元和ru母叫进来,为阿谧更换干布。从人在旁,舅母也不好继续说刚才的话,跟我聊了些育儿之事,等到日头偏了,她告辞而去。满月宴办得大,收到的贺礼也不少。夜里,我在榻上哄着阿谧,阿元则饶有兴趣地将那些贺礼一样一样拆开。出乎我的意料,其中也有天子的。&ldo;夫人,是块玉麒麟。&rdo;阿元将锦盒里的白玉拿起来,在阿谧的脖子上比了比,笑道,&ldo;真好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