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却若有所思:&ldo;此言甚是,可让四弟做个小便桶,连着榻,我来教她如何爬去如厕……&rdo;我哭笑不得,打断他的幻想:&ldo;夫君再将巾帕洗洗。&rdo;魏郯回过神来,将巾帕放到水盆里洗了,再给阿谧擦一遍。我用尿布将阿谧的屁股重新包起,再裹上衣服。刚结好衣带,忽然,我发现魏郯安静得出奇。转头,却见他的目光盯着我的身上,低头看去,不禁赧然。方才匆忙,衣服不曾掩得严实,胸前隐约可见沟壑。我忙将衣服掩起。魏郯一笑,收回目光。&ldo;我先出去。&rdo;他说,起身走开。阿谧已经熟睡,我将她交给ru母,自己回到前堂。众人已经开席,谈笑之声很是热闹。&ldo;少夫人怎才回来?阿谧呢?&rdo;魏傕已经不在席上,郭夫人抱着魏治,一边喂他吃粥一边问我。我答道:&ldo;阿谧在室中熟睡,她方才腹饿,儿妇带她去用食。&rdo;郭夫人颔首。&ldo;少夫人得了女君,如今丞相孙儿孙女都齐全了呢。&rdo;她身旁一名贵妇笑道。郭夫人亦笑:&ldo;正是、&rdo;我告退,回到自己的席上。魏郯算是主人,要四处招呼,坐没多久,就到别的席上与人谈话去了。我这边也围上了玉莹等一干妇人,说些育儿之事,从前觉得无趣,现在倒也兴致勃勃。&ldo;阿嫤,我听说,大公子还无妾侍。&rdo;间歇时,玉莹私下问我。我讶然,看着她。玉莹似乎意识到此言太多,不好意思地笑笑,道:&ldo;阿嫤莫恼,近来闻得你得了女君,便常常听人议论。&rdo;&ldo;哦?&rdo;我亦微笑,&ldo;都议论什么?&rdo;&ldo;还能议论什么。&rdo;玉莹道,&ldo;大公子如今可是大司马,丞相的事务都归了他。&rdo;说着,她勾勾唇角,目光微微扫过四周,&ldo;阿嫤,好些人都在想,大司马这般人物,一个女儿可不够。&rdo;我看着她,片刻,再看向别处。堂上言笑晏晏,男男女女,无论低语或高谈,当我目光扫过,总有人瞥来。&ldo;夫人。&rdo;这时,管事过来,向我一礼,&ldo;太常府高夫人要回去了。&rdo;我应下,让众妇且坐,起身去送。一番应酬回来,我看看四周热闹的场面,忽然想回去看看阿谧如何了。心中一动,我毫不犹豫地绕开宴席,走上庑廊。可没走几步,身后忽而传来一个声音:&ldo;少夫人。&rdo;我驻步回头,却见是一名中年男子,弯腰长揖。&ldo;公台。&rdo;我还礼,微笑道,&ldo;不知公台……&rdo;话未说完,那男子已经抬头。我愣住。那眉眼与裴潜有几分相似,但不是他,面容比裴潜老一些。此人我认得,是裴潜的三兄,裴宽。&ldo;叔容兄。&rdo;我意外得有些不知所措,张张口,却发现不能像从前那样跟着裴潜唤他&ldo;三兄&rdo;,只得称字。裴宽看着我,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笑。&ldo;叔容兄怎在此处?&rdo;我看看他身后,并无别人,连忙问道,&ldo;你何时来到了雍……&rdo;&ldo;裴小史。&rdo;此事,魏郯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再吃一惊,转头。魏郯正从堂侧的庑廊下走来,微笑地看看我,又看向裴宽:&ldo;小史怎不去用膳?&rdo;小史?我更加诧异。裴潜的父亲是太史,我一直以为裴潜的几个兄弟都随着裴氏回到了扬州,不想这位三兄却一直在雍都?看到魏郯,裴宽的脸色有些不定,少顷,他昂首,端正再一揖:&ldo;某冒昧,今日登门,乃为求大司马出手,救我裴氏阖族性命!&rdo;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蛮大人上章捉虫~今天鹅c第一天,各种累,就写到这里,早点睡了,晚安~☆、营救裴宽的话很让我心惊。&ldo;昔时,天下罹乱,家中长兄、次兄因疫病而亡,尊长伤心之余,举家返扬中避难。彼时吴璋爱才,数次登门来请,舍弟季渊感其诚意,亦为立足扬州,应允辅佐。&rdo;裴宽道,&ldo;然吴琨继位,其人气盛而多疑,任人唯亲,季渊多受非议。而去年年末,季渊谢绝吴琨联姻之邀,吴琨待其愈加冷淡。此番吴琨来犯,季渊曾全力劝阻,可吴琨斥季渊惑乱军心,一怒之下夺了都督之职,放言回了扬州再治其罪。&rdo;联姻?我想起吴皎嫁给梁玟的事,原来是因为裴潜拒绝了么?还有裴潜那些兄弟的事,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我也全然不知道。如此说来,裴氏在江东,只有裴潜一人在支撑,他若是遭遇险境,确实脱身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