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虽然心里怕得不得了,但到底口齿伶俐,还是完整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宋清欢脸色一沉。
魏炀被杀?还被割下头颅放在长乐宫门口?
这杀魏炀之人,究竟是同魏炀本人有仇,还是同皇后有仇?
她心中狐疑,不动声色地看晴儿一眼,见她身子抖得厉害,开口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晴儿虽没见到那场景,但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迭谢了,干呕着跑了下去。
宋清欢沉吟着看向流月,“去,找人查查是怎么回事?”
没多久,流月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宫外头,却传来了另一个消息。
原来,魏家竟也没有幸免!
今晨,魏府守门的仆从打开府门一瞧,也在门口现了一个相同材质的黒木箱子,只是比出现在长乐宫的盒子要大不少。
那仆从不敢贸然打开,吩咐人禀告了魏嵘,让人抬着大箱子到魏嵘那去了。
彼时魏嵘还不曾得到宫里的消息,一打开那箱子朝里一看,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白一翻,竟生生晕了过去。
随侍的仆从一见慌了神,不知那箱子里装的是何物,凑过去一瞧,也纷纷瘫软在地呕吐起来。
原来,那箱子中竟装了四条断臂残肢!断口处皮肉参差,并非一刀砍下,似乎是被什么钝器慢慢磨断一般。那场面,着实血腥得紧。
房内顿时人仰马翻起来。
胆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好在还有几个胆大的,一面替魏嵘掐人中使他恢复清醒,一面派人去请了大夫和魏旭光过来。
魏嵘的母亲也闻讯赶来,不顾侍从的阻挠,执意要去看那箱子里的东西。结果刚瞧一眼,顿时两眼一翻背了气,也生生吓晕了过去。
许久,魏府才稍稍恢复秩序,赶紧派人去宫里禀告皇后,又请了大夫来检验箱中的断肢究竟属于何人。
大夫的检查结果还未出来,宫里的人却带来了另一个噩耗。
“你说什么?!”
魏嵘听了那小内侍的来报,眼睛一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内侍一瑟缩,心中怕极,结结巴巴开了口,“魏太傅……今晨……今晨长乐宫前……出现了……出现了魏……魏公子的头颅……皇后……皇后娘娘请魏……魏太傅即刻随奴才进宫。”
“我的儿啊!”小内侍话音一落,听得有人嚎啕一声,猛地瘫倒在地。
原来是方才好不容易被人救醒的魏炀母亲。
昨日魏炀一夜未归,魏府派了不少人去找,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方才她看了那断肢,心头就闪过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再加上场面太过血腥,登时就吓晕了过去。
后来醒来之后,她心中还存了一分侥幸,只盼着那查验的大夫说箱中的断肢不是魏炀的才好。不想,尚未听到大夫的回答,宫里传来的话,便生生打碎了她的幻想。
她只得魏炀这一子,骤闻得这一噩耗,如何能不悲痛欲绝?
便是魏嵘和魏旭光,闻言也踉跄了几步,一脸痛心疾。
魏嵘一口气没提上来,声音卡在喉咙中,呼吸也不顺畅起来,只伸出手胡乱指着。
好在伺候的仆从见情形不对,忙上前在他后背猛拍了几掌,方替魏嵘顺了这口气。
顾不上悲痛,魏嵘眸色一暗,狠狠跺了跺脚,看一眼同样脸色惨白的魏旭光,咬牙切齿道,“走,随我入宫!”
宫里早派了马车在魏府外候着。
两人匆匆上了车,马车飞快地朝皇宫驶去。
到了长乐宫,尚未进殿,便觉得一股悲戚冷凝的气氛扑面而来。随侍的宫女内侍个个低了头,大气也不敢出。
一进殿,便看到皇后在上坐着,身子软软地靠在一旁的扶手上,宋清漪正坐在一旁低低劝着什么。太子宋琰也站在一旁,面色亦是凝重。
听得脚步声,皇后抬望来,见是魏嵘和魏旭光,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泪水又涌了上来,离了凤座,悲悲戚戚地迎了上来。
“父亲……兄长……”
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魏嵘和魏旭光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是父女兄妹,但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礼数不可废,称呼亦不能乱叫。
皇后咬咬唇,微微止住泪水,强忍着悲痛吩咐璇玑和琉璃给两人看座。
两人心急火燎落了座,又问了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