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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没注意听底下的声音,他那一双狭长的吊梢眼就这么紧紧地盯着江浊安。
只要一想到那素来清冷绝尘,孤傲至极的恒安仙尊迫于权利的压力,不得不当中对他行下跪拜礼,他眼中的激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就是要让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敬若神明的仙尊是怎么在他面前卑微地匍匐跪拜。
他就是要让这轮高不可攀的皎月,在他面前俯,最好是跌落到烂泥里,让他再踩上几脚才好。
明明他才是天枢宗的掌门,明明他才是真正的掌权人,偏偏所有人恭敬对待的都是江浊安,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个真真正正的掌门。
现在,他就要让人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江浊安对此神色如常,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宗门之中有专门教习规矩的人,他们的经验比浊安丰富,定然能帮掌门教导弟子。”
沈柯脸色转冷“如果本掌门今日一定要让恒安行叩拜之礼呢?恒安当如何?”
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纨徒不过是沈柯为难江浊安的说法,但如今沈柯的这番话,无异于是将他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
可江浊安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姿态,甚至都没给沈柯一个正眼“前任掌门曾允诺过浊安,若是不想跪,没有任何人能逼浊安跪下。”
“江浊安,你这是在拿前任掌门来压我!”沈柯彻底抛却了伪善的假面,猛的一拍桌子,眼睛赤红得如同吃人的凶兽。
江浊安敛了神色,垂眸道“不敢。”
“呵……”沈柯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色倨傲“让你不跪那是前任掌门允给你的特权,而我这个现任的掌门,就是要你现在跪下,你又能如何?”
沈柯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过了,甚至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江浊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不如何,听令便是。”
沈柯摁住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双手,板着脸对他说“既如此,恒安便跪下吧!”
江浊安点了点头,应道“谨遵掌门之令。”
说罢,他竟真的撩起衣摆,弯下膝,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着沈柯行跪拜之礼。
沈柯神色激动,全然不复先前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他死死地盯着江浊安的脸,企图从那张绝尘的面上寻出些受辱的痕迹。
然而,还不等江浊安跪下,一道莫名的窜进来的气流就将他弯下的膝盖支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枚泛着寒光的羽箭擦着沈柯的脸颊掠过,削断了他颊边的那一缕黑。
这般胆大肆意,擅闯归墟宫的,甚至敢堂而皇之地挑衅天枢宗掌门的人,他们至今还没见过。
立在门外的晏清宁一身红衣如火,张扬地维持着拉弦的动作,恣意嘲讽道“天枢宗的掌门,就是这么仗势欺人的混账玩意儿吗?”
晏清宁盯着高座上的沈柯,愤愤咬牙【小白,我想杀人了……】
小白顿时就慌了【宿主大大,你一定要冷静啊!那沈柯可是主线剧情里的一个蛮重要的人物,他要是没了,我们这就容易产生位面动荡啊!】
晏清宁幽怨道【可他竟然敢命令我的小美人给他下跪!我都没有这么命令过,他是怎么敢的?】
小白搜肠刮肚,正准备寻找词汇来缓缓自己宿主大大这几近崩溃的人设,就听见晏清宁接着道【我的小美人要跪也只能在我的床上跪着挥洒汗水,然后……好生地用着他所知道的本领伺候着我,最好是把我伺候到说不出话,只能无力地攀着他……】
晏清宁的话越说越露骨,说到最后小白都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宿主大大,我不想成为一只有颜色的系统,所以您老人家悠着点,别总在我这么一个孩子面前提这种少儿不宜的事儿……好吗?】
晏清宁说的起劲,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不容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道【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宝贝儿,不可以哦~】
小白被他这一通折腾得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最后还是哼哼唧唧地单方面切断跟晏清宁的联系,看样子就是被气的不轻。
晏清宁对此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这里形形色色的人身上。
江浊安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了,心里更是止不住地担心。
他怎么过来了?
他一个魔族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