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听见过有谁把自己归为“一家人”的话了,所以此刻骤然听丹姝如此直白坦然的说起,他只觉得有些陌生,还有些久违的莫名暖意。
没人不眷恋家的,就像婴儿总是喜欢在大人温暖的怀抱下才肯安心入睡那样。
胡先曾经也想给自己找个归处,只不过眼睛没擦干净,所以他找错了,便不想再找了。
可谁能料想到,他的眼睛还是没有擦干净,这么多年竟然看不见自己平日同玄天宗里的这些人相处的是何等快乐。
“家”这个字,应当是不受任何定义的,
若是眷恋一处,舍不得离开,那这一处已经可以算作“家”了。
也正是在这一刻,胡先突然明白为什么以前总口口声声说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非常安全并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的萧玉书在后来又慢慢的消匿了这个念头。
原来早在不知何时起,
萧玉书眷恋的“家”已经换了地方。。。。。。
“奇怪了,这几天小灰灰都跑哪儿玩去了,整天都看不见的。。。。。。”
流光峰上,送走胡先后的桑禹再次重归于一个人的空闲无聊。
太无聊了,无聊到手机都不想玩,话本子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干,
甚至连躺都躺的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因为跟胡先聊了一通的缘故,本来桑禹今天的心情一开始在得知萧玉书终于醒了后还算凑合,
结果胡先走后,他的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没来由的,就是有些闷得慌,
所以这个大宅男破天荒的出了屋门来到外面走走,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散散心。
流光峰上的风景也不错,大片大片的绿野草原,很是养眼。
峰上好多放纸鸢玩的弟子,一个两个的都仰着头拽着手中的线,在攀比之中嬉笑着,很是热闹。
不过桑禹从来不参与到自己峰上弟子的游戏之中,
其一是不熟,这些都是原主一时色心大起收的弟子们,
其二是因为有那个自知之明,桑禹知道自己在流光峰乃至整个玄天宗上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可以说是一片狼藉,坏名声都传到天阙门里了,
所以只要不是缺心眼儿,没人会上赶着跟一个色迷迷的流氓破长老搭话,
这不是没事找日受呢嘛。
不过这也正好,桑禹本来就宅,也社恐,要是熟人也就算了,但凡生疏一点的、人要是再多一些,成群结队的,他就要开始坐立不安、惶恐不已了。
眼前大部分弟子都在半山腰上放纸鸢,有的甚至玩上了头,胆大包天的玩到了峰顶上。
也就是桑禹心肠好也不好色,不然这要是搁原主,不得大型翻牌子现场,一捞一个放床上。
感慨了下年轻人的神采奕奕后,这位作者老同志背着手,跟个巡查的教导主任似的板着脸从这些弟子之间信步而过,时不时点个头算是应了弟子们的尊称。
待走到山腰之下,没多少人了之后,桑禹挺直的背这才陡然弯了下去,严肃的神情秒变苦逼脸。
“这长辈也不好当啊。”他捶着后腰无奈道。
“要是我也是个小弟子就好了。。。。。。”桑禹叹气道,
“这样也就能轻松些。”
还能有正当借口去找人玩,
嗯。。。。。。
目前来看,萧玉书就算了,时望轩他不敢,寒允卿他惜命,沈修竹太正经,丹姝丹华不怎么熟,黄莺令柔沈绾竹都是姑娘家家他不好意思,胡先就更不用说了,
而那些长老就甭提了,各自有各自的理由让桑禹退避三舍。
到最后,
桑禹突然现,此时此刻,放眼整个玄天宗,好像就只有沐辰最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