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园上下,因为邵秀雪这不伦不类的话,都安静如鸡地立着了。
邵韵诗给了晓冬个快走的眼色,便冷笑地转头道:“妹妹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罢了,这儿可没老太太老太爷。”
邵韵诗的话如此直白,倒是叫邵秀雪主仆俩个愣住了。在她们的理念里,彼此间该当顾着脸面,互相试探嘲讽一番而已。
见邵秀雪愣住,邵韵诗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暗道,这就瞎了?
要知道,自己的话里半分没错,如今这里都只是彼此的人,谁还能将瞎话传到老太太跟前,用得着虚伪地做着姐妹情深状?
哼,她邵二小姐愿意演,自己还不乐意奉陪呢,没得吵了屋内熟睡的人。
邵秀雪不是笨蛋,当即回过味来,这里没有旁人,确实不需要姐姐妹妹地演戏。
遂,她跟着冷笑出声,道:“也是,还是姐姐看得明白。不过,姐姐这两副面孔变换的如此容易,也挺叫人佩服的。”
想着她平时人前一副不动不摇的大家闺秀状,邵秀雪只觉得恶心。
邵秀雪理会明白邵韵诗的嘲讽,当即就调整了姿态。
邵韵诗见邵秀雪清明起来,颇有些遗憾,不过,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不甚在意。
就是这样的神情,叫邵秀雪气的脸白,倒显得她更俏丽了几分。
邵秀雪身后的伶俐,这会子举着梅花,倒是躲一边去了。
不过,早就瞧着她不对的邵韵诗,暗地里已经吩咐晓冬看紧她了,也就没再理会。
邵韵诗冷冷地看着面露冷讽的邵秀雪,也不生恼,淡淡地道:“说吧,别磨蹭了。”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邵秀雪脸上一紧,心里暗恼,很想甩袖就走。
可想想自己的目的,她还是忍着气,站定了道:“姐姐打算就在这里说?”说完,她还好心地看向邵韵诗大衣底下的裙子。
数九寒冬,穿了条裙子,立在冷风里,确实有些冷。
可邵韵诗觉得,她还能忍。
在一个,邵韵诗底下穿的可不单是裙子,还有丝绒的暖裤,只是看着单薄,并不冷。
邵秀雪看似关切的眼色,配上她急切的神色,叫人生厌。
邵韵诗不理会她的话头,只冷冷地摇头道:“想来,你我也没什么要紧的话。就在这说吧,快点说完,快点完,大家就都不冷了。”
邵韵诗越是不想叫邵秀雪进屋,邵秀雪反越是要进,不仅仅是为了赌口气,更要紧的是,她不能顺了邵韵诗的意。
遂,定了主意的邵秀雪,直接没看邵韵诗,抬脚便跨上了廊子,边走还边道:“想来姐姐是不会吝啬妹妹一杯热茶的,要说话,先喝了茶,润润喉得好。”
见她如此没脸没皮,邵韵诗倒是觉得不必如此执拗了。
不过,就算她不许对方进屋,也做不来拉扯的事,那样忒失风度了。
摇了摇头,邵韵诗没拦对方,瞄了眼已经蹭进屋的伶俐,便也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