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五爷?”江连横瞪大了眼睛重复道,“你没听错?”
王正南点了点头,却说:“肯定没听错,就是荣五爷的人!”
李正西眉头一紧,连忙转过头,冲江连横问道:“道哥,瞅这样,乔老二的事儿,应该是漏了。”
“西风,你马上派个人回家,让你嫂子给营口去个电话,问问国砚现在安不安全。”说完,江连横又问,“南风,他们来了多少人?”
王正南举起一根手指:“就一個。”
“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就说想跟咱们唠唠,那人还挺客气。”
江连横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盒子炮,扭头钻上马车,吩咐道:“西风,赶车上路!”
李正西不敢怠慢,立刻跳上马车,挪了挪屁股,给南风腾出个地方,紧接着便扬鞭策马,朝着小西关大街沿路返回。
江连横坐在马车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倒不是因为怕,而是荣五爷派来的人过于唐突。
如果是乔二爷的事情败露,那佟三儿也免不了受到牵连,赵国砚身在营口,理应有所察觉,事先通知一声。
当然,最坏的情况是,赵国砚已经被控制住了。
马蹄声“咯哒咯哒”,不消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回到纵横货运保险公司本号。
下了马车,南风和西风陪同江连横走进店内。
大堂里风平浪静,一切照旧,零零散散的客商正在窗口排队,询问保险事宜。
柜上的经理见江连横回来,连忙站起身,恭敬道:“老板,有客人找你,正在那边——”
话还没说完,江连横便径自抬手打断。
无需指认,仅仅是凭借直觉,他便精准地在大堂等候区找到了目标。
来人四十多岁,吊眼角,窄下颌,身穿暗红色长袍马褂,头戴六合帽,此刻正坐在一张茶桌旁,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用碗盖拨弄着茶叶。
听见门口有动静,他抬起目光,认出了江连横,但并非出自直觉。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长衫,笑脸相迎,抱拳作揖,操着一口京片子,道:“这位就是连公吧?鄙人那珉,荣五爷的人,幸会幸会。”
伸手难打笑脸人。
江连横见对方如此客气,冷不防竟还有些拘谨,便也跟着抱拳道:“那先生辛苦,荣五爷的大名,江某也是久仰了。”
“诶!连公不用客气!”
那珉笑着摆了摆手,歪头瞄了一眼楼梯口,却说:“这里人多不方便,不知道连公能不能赏脸,借一步说话?”
江连横虽然摸不准来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如今身在自己的场子,自然没有怕的道理,当下便抬起手,笑道:“那爷,楼上请!”
那珉转过头时,三人才现,他的后脑留着一根又粗又长的辫子。
王正南看看西风,低头便要跟着上去。
李正西却一把按住南风的胳膊,低声道:“二哥,我陪道哥上去,你留在门口,待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就大声叫唤。”
王正南愣了愣,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转头冲门外走去。
李正西又叫住他,嘱咐道:“二哥,你跟街对面那俩小叫花子说一声,让他们去‘会芳里’和‘和胜坊’,让老韩和老钟各拨出来十个人,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