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闭嘴,罗兰。让我仔细听!”
罗兰和库斯伯特焦虑地盯着阿兰,同时竖起耳朵专注地辨认风中马蹄的声音,吱呀的车轮声,人的低语声。随着古恒星陨落,黎明到来,风不但没有变小,反而吹得更猛了。罗兰看了一眼库斯伯特,他拿着弹弓,紧张不安地把玩着弹弓的拉绳。伯特耸了耸一个肩膀。
&1dquo;是小批人马,”阿兰突然说。&1dquo;你们俩能感觉到吗?”
他俩都摇摇头。
&1dquo;不到十个,可能只有六个。”
&1dquo;诸神啊!”罗兰说了一句,伸出一只拳头朝天空打了一下。&1dquo;玻璃球在他们身边吗?”
&1dquo;我感应不出来,”阿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睡梦中似的。&1dquo;但我认为球和他们在一起,你们怎么想?”
罗兰的想法和他的不谋而合。一个六到八人的小纵队,很可能带着玻璃球。太好了。
&1dquo;伙计们,做好准备,”他说。&1dquo;我们要拿下他们了。”
9
乔纳斯的队伍顺利地从鲛坡下来,进入恶草原。引路的星辰在秋天的苍穹中愈显灿烂,伦弗鲁叫得出每颗星的名字,他把其中两颗称为双子星。他有一种方法来测量这两颗星之间的距离,每隔二十来分钟他就让队伍停留片刻,观察星相。乔纳斯一点也不怀疑这个老牛仔肯定能把他们带出又高又密的草原,直达悬岩。
他们在恶草原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奎恩特突然骑上来,对乔纳斯说:&1dquo;那老女人想见你,先生。她说有要事。”
&1dquo;噢,现在?”乔纳斯问。
&1dquo;是的。”奎恩特压低了嗓子。&1dquo;她腿上的球正闪闪光呢。”
&1dquo;果真如此?奎恩特,听着——我去看个究竟,你带着队伍。”说罢他掉转头,往回走,来到黑拖车旁。蕤的脸被粉红色的光笼罩着,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乔纳斯觉得那是一张少女的脸庞。
&1dquo;嗨,”她说。&1dquo;小伙子,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地过来。”她得意地笑个不停,脸一下子被碍眼的纹路割得支离破碎,她的真实嘴脸又浮现在乔纳斯面前——她都快被腿上的东西吸干了。随后,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转向玻璃球&he11ip;&he11ip;着了魔似的忘了一切。他能清晰地感到,粉色光辉射进了他大脑中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角落,令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点。即使克拉尔使出她最下流的十八般武艺,也不可能使他产生如此强烈的感受。
&1dquo;你喜欢上它了吧?”她边笑边哼哼道。&1dquo;啊,看来你是迷上它了。那么迷人的宝贝儿,任何人看到都会被它迷住的!乔纳斯先生,你看到什么了?”
乔纳斯一手扶着马鞍角俯下身去,长顺势垂了下来;他仔细看着那玻璃球。起先他只看到诱人的唇红色,接着那颜色像幕布一样揭开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在高高的草丛环抱中的小屋,只有隐士才会心仪的那种小屋。门——被上了红色油漆,虽然多处斑驳,但颜色仍然鲜亮——敞开着。一个女孩坐在石阶上,弯着腰,手埋在大腿里,盖毯放在脚边,头散落肩头,她是&he11ip;&he11ip;
&1dquo;他娘的!”乔纳斯喃喃自语。他都快把整个身子挂到马鞍外面了,活像个马戏团的滑稽马术表演者;他的眼睛好像消失了似的,两个眼孔里只见粉色的光。
蕤得意地哈哈大笑。&1dquo;是啊,托林无福消受的小情人!迪尔伯恩的小相好!”她的笑声像急刹车般戛然而止。&1dquo;那臭小子杀了我的爱莫特。他要为此付出代价,是的,他要付出代价!再看仔细些,乔纳斯先生!凑近些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球。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他心想,如果早点看到就好了。那女孩姑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蕤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可她为什么没有把这个女孩和内世界男孩间的韵事抖出来呢?乔纳斯不明白。苏珊不仅和威尔·迪尔伯恩有染,还协助他和他的同伙越狱,很可能两个执法官员也是她杀的。
球里的人浮得更近了,乔纳斯看得晕,不过那是一种愉快的眩晕。女孩后面的小屋点着一盏灯,灯光微弱得只有豆一般大。乔纳斯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人在角落里睡觉,但又看了一眼后,他认为那只是看起来有点像人样的一堆毛皮罢了。
&1dquo;你现那几个小子了吗?”蕤问,声音仿佛是从远处飘来的。&1dquo;你现他们了吗,乔纳斯下?”
&1dquo;没有,”他答道,声音同样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玻璃球上。他感到光芒越来越深地烙进脑袋。但感觉很不错,如同寒夜中的一团热火。&1dquo;她一个人,好像在等什么。”
&1dquo;嗯。”蕤在球上比划了一下——手不经意擦灰的动作——粉红的光消失了。乔纳斯出低沉不满的叫声,但没有用,玻璃球变暗了。他想伸手示意她把光召回来——迫不得已的话,祈求她——但意志的力量把他的冲动克制住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神志已渐渐清醒。他意识到蕤的手势就像品奇和吉利滑稽剧里的木偶一样都是幌子。玻璃球有它自己的意识,蕤控制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