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当乔纳斯和他的队伍从鲛坡顶往下走的时候,罗兰、库斯伯特和阿兰上马准备出了。苏珊和锡弥手拉手站在小屋门口,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们。
&1dquo;油罐车爆炸的时候,你们会听到声音,闻到烟味,”罗兰说。&1dquo;即使风向相反,我想你们也能闻到。然后,一个小时之内,会有更多烟雾。在那边。”他手指着所说的方向。&1dquo;那是峡谷口灌木燃烧产生的浓烟。”
&1dquo;如果我们没看到那些东西呢?”
&1dquo;到西部去。但苏珊,你会看到的,我誓你会看到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放在他大腿上,借着清晨月亮的余光抬头看着他。他弯下身子,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脑后,把自己的唇贴到她的唇上。
&1dquo;一路平安。”苏珊退回几步,叮嘱道。
&1dquo;嗯,”锡弥突然补充道:&1dquo;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他走上前,害羞地拍拍库斯伯特的靴子。
库斯伯特俯下身,握着锡弥的手说:&1dquo;小子,照顾好她。”
锡弥一脸认真地点点头。&1dquo;我会的。”
&1dquo;走,”罗兰说。他觉得如果再多看一眼苏珊凝重的脸庞,他会忍不住哭出来的。&1dquo;出。”
他们骑着马慢慢离开了小屋。趁草丛还没在他们身后合拢,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1dquo;苏珊,我爱你。”
她在微笑,一个美丽的微笑。&1dquo;鸟,熊,兔子和鱼。”她说。
下一次罗兰看到她的时候,是在巫师的玻璃球里。
8
罗兰和他伙伴的眼前,是恶草原西边一片粗犷而荒凉的美景。风掀起大片沙尘,扫过乱石嶙峋的沙漠;月光把扬起的尘土幻化成争先恐后向前跑的幽灵。有时,能看到两轮外的悬岩,爱波特大峡谷还在悬岩两轮开外。有时两个都不见了,淹没在尘土里。他们身后,高高的草原哼着歌。
&1dquo;你们觉得怎么样?”罗兰问。&1dquo;还好吗?”
他们点点头。
&1dquo;我觉得一场枪击战在等着我们。”
&1dquo;我们会记得父亲的脸。”库斯伯特说。
&1dquo;是啊,”罗兰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1dquo;记得很清楚。”他坐在马鞍上舒展了一下身子。&1dquo;风有利于我们,而不是他们——这是件好事。我们能听到他们来的动静。我们必须判断出队伍的大小。明白吗?”
他们双双点头。
&1dquo;如果乔纳斯仍然充满自信,他很快就会来,带一小批人——一群匆忙召集来的粗人——还会带着玻璃球。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打一场伏击战,把他们统统歼灭,取走巫师的彩虹。”
阿兰和库斯伯特静静地骑在马上,专心致志地听着。这时突然刮起一阵风,罗兰迅把手压到帽子上,以免它被风吹走。&1dquo;如果他对我们有所顾忌,我认为他会延迟行动,带上一大队人。假使这样,我们就按兵不动,让他们过去&he11ip;&he11ip;接着,如果风向有利,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库斯伯特咧开嘴笑了。&1dquo;噢,罗兰,”他说。&1dquo;你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年仅十四岁,就已经像魔鬼一样狡猾了!”
&1dquo;下一次月出的时候就十五岁了,”罗兰认真地说。&1dquo;要这样的话,就需要杀掉队伍尾巴上的几个人。留意我的信号,好吗?”
&1dquo;就是说我们要混进他们的队伍去悬岩?”阿兰问。他想问题总是比库斯伯特慢两三拍,但罗兰并不介意;有时候可靠比迅更有好处。&1dquo;是这样吗?”
&1dquo;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们就得这么做。”
&1dquo;但如果他们带着玻璃球的话,那我们就得祈祷不要被它看穿了。”阿兰说。
库斯伯特吃了一惊。罗兰咬着嘴唇,心想有时阿兰的脑子转得比别人都快。显然他比伯特先想到这个令人不快的情况&he11ip;&he11ip;也比他自己要早。
&1dquo;这个早晨需要祈祷的东西很多,但亮牌之后,我们要尽力打好手里的牌。”
他们在草原边缘下马,在马旁坐下,几乎不怎么讲话。罗兰注视着银白色的尘雾在沙漠上相互追赶,脑子里又浮现出苏珊。他想象着他们俩结了婚,在蓟犁南部拥有自己的一片地。到那个时候,法僧已经被彻底击败,世界古怪的衰败局面将会得到扭转(他稚嫩地认为除掉约翰·法僧就能实现那个目标),他的枪侠生涯也就此结束。他赢得佩在身上的六式左轮手枪还不到一年——也赢得了继承父亲斯蒂文·德鄯的大枪的资格——但他已经觉得厌倦了。苏珊的吻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也加了他的成长;他开始憧憬另一种生活。也许是一种更理想的生活,有房子,孩子,还有——&1dquo;他们来了。”阿兰这句话把罗兰从冥想中唤了回来。
枪侠站起身,一手抓住拉什尔的缰绳。库斯伯特身体绷紧,站在他旁边。&1dquo;大部队还是小批人马?你知道吗?”
阿兰面朝东南方站着,手掌朝上伸出手臂。越过他的肩膀,罗兰看到古恒星正往地平线滑落。离破晓不到一个小时了。
&1dquo;我还判断不出来。”阿兰说。
&1dquo;至少,你能不能判断出玻璃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