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
陈景皓看着那张和田遥相似的脸,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我先上去了。”
“嗯。”
她无意识的一声,也不知是在应谁。
身后铁门轻轻地合上,门禁传来滴的一声。温礼和田国成已经走到跟前。
田国成略显稀疏的头掺杂着少许白,田遥隐约记得,上一次见面他还不是这样子。
田遥盯着他,说:“你来干什么。”
“你的——”田国成看着她的脑袋,“怎么伤成这样了啊……”
他眼里的关心真真切切,田遥撇开眼,冷冷地说:“关你什么事。”
田国成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正好看见田遥的白板鞋,鞋沿已经磨出毛边,鞋带萎靡地耷拉着。这样的鞋子放在以前,早被她扔到一边了。
“小遥……怎么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啊……电话也不接……”田国成的语气,三分委屈七分小心,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在跟老师做检讨。“我昨天到那里找你,结果他们说你几个月前就出来了,哎——”
知了的叫声扰乱神思,夏天让人燥热难耐。
田国成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田遥了,她在监狱里,唯一肯见的人只有温礼。
田遥直直盯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时,田国成还是感到无助的胸闷。
这可是他的女儿啊。
温礼交替看着父女俩,一个冷如冰霜,一个小心翼翼,那层父女关系,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信。
下午田国成打电话找到他,询问田遥的事情。这五年,温礼一直是他们和田遥之间的信使。他没多想,本来他也打算来看田遥,就顺便把田国成也捎上。
现在细想,也许是他潜意识里,想把田遥从那个深渊拉出来,从那样的生活中拉出来,如果他做不到,或许她爸爸可以。
但如今,温礼失望了。
因为他又看见那个男人,跟在田遥身边。
“我几时出来干你什么事。”
田遥说完,转身掏出门禁刷开门。要不是她狠狠将门掀开,都看不出她情绪起伏。
田国成走近一步,拿手垫了垫门,他回头看了温礼一眼,温礼了然地点头:“叔叔,我在车上等你好了,你们慢聊。”
田国成无奈地点头,跟着田遥上楼。
陈景皓回到自己那,顺手带上了门,打开了吊扇。看到田遥的父亲,他心里有些堵。路过客厅那排书架,他下意识掠了一眼,那三个相框定定立在那里,照片中的女人对着他笑。
陈景皓想起他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