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柱间先生一只手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小马扎,表情沉静,“有时候危险的并不只有性命,要知道——忍者,本质上可是一种卑鄙的生物。”
明明是再平静不过的叙述,再滑稽不过的场景,我却猛地打了个颤,汗毛倒竖。
“会害怕就好。”
柱间先生笑了,面对我下意识战栗的动作,没有做出靠近的动作,只是推过来盛着只剩下几颗小番茄的果篮,放轻了声问道:“你啊,在某些方面也别太信任‘忍者’——还要不要继续听?”
我犹豫了一会,伸出手拨过这几颗红果子,小声地:“……要听。”
“说到哪里了,算了,没生的事情就全部略过,我们直接说结果,”无视了我求知心切眼神,柱间先生若无其事地端起小马扎,连人带椅地挪了个方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时候的马达拉应该有和你说什么?”
“嗯,有的。”我一边跟着他的移动转了个面向,一边点点头。
没办法,那个时候的画面太震撼了,以至于我现在回忆起来都有些恍惚。
月色、雪色,雪月之间的人。
【——你已经拉住我了。】
既然柱间先生特别强调了,那就不只有字面意思,可这样一来,这句话,硬要说的话……
我的表情渐渐地沾染上了不确定。
“看,你不是也现了,”柱间先生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终于放下一直以来无法排解而出的忧虑后的复杂表情,说:
“你是他的道标。”
——啪嗒。
夹在指间的小番茄失去了凭依,落在了地上,溅出熟透了的汁液,骨碌碌地滚了几圈,不动了。
第149章卑鄙者的自白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
谁?什么道标?谁是谁的道标?
那头,放下深渊炸弹的某个傻大哥还在慢悠悠地薅果子吃,一点也没有自己偷摸大鸡跑了的焦急。
“这小番茄真甜,”柱某人如此说道,“花花的种菜手艺冠绝一方!”
——这个时候了您为什么还一副“我就是在看热闹顺便这个瓜真好吃”的表情啊!
道标,什么是道标?
直白的字面含义:道路的标志;更深一层次的:人生道路的修正者,迷雾笼罩的海上的不灭的灯塔,黑暗中的启明星,绝不偏移之锚点,比一切都重要,凌驾于所有之上,就是道标。
“慌什么,”读懂了我数控眼神的柱间先生撸了一把我炸开的头毛,“不是挺好的吗,我以为你身为半个的半个宇智波,在决定要把一头走到黑的他拉回的时候,就能想到今天这个结果了?”
“不,我不知道!”我语气悲愤极了,“宇智波是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啦,脑回路方面我是照着您长的啊!”
无论是偷摸大鸡啊,或者说天启啊,还有对待羁绊的方法,我都是学的您啊!
什么出格的事我一点也没干啊!想都、呃……这个跳过!
虽、虽然我也承认……不对!我不承认!
怎么想都不对,哪里也都不对,事情展完全出了我一开始划下的界限,现在全盘崩掉,眼看着认知开始向未知领域试探着探入,我“噌”地站了起来,开始绕着端坐在地的忍界之神转圈。
“……”面对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千手柱间难得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其实他一开始也觉得没有问题,甚至一度想过“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哈哈哈”并为此自豪不已,可,这不是,他这边接连栽进去了两个人嘛,那可不得好好反思。
这一反思,某个全家都是男丁的糙汉子才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同的人做出来,那效果就是不一样的……
咳,这么一想,其实花花本身也有问题,比如永远点满的迟钝闪避,以及精准到戳人点的直球,总是不自知但在有心人那里听起来就是容易误会的话,再加上与生俱来的性格和此前一直以来的种种,一切都有迹可循……可事情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生了,作为长辈的自己也的确没有第一时间现。
罪魁祸沉痛地反思了自我,在想要阻止的时候,现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是摁下一直压抑本性,将一切收拢在表象之下,实际上就差个火星就直接爆的那谁?还是拆掉布下了诱捕的天罗地网,早就开始不动神色展开蚕食的那谁谁?
千手柱间头都大了。
“花花啊,”他决定做最后的警告,“你是不是太过于美化我们了?”
都已经急得绕着他转圈,还不忘捡起地上的小番茄放进篮子里的人出了茫然的气音:“诶?”
我看着柱间先生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变成了谈正事的肃然,“忍者这份职业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冰冷和鲜血上,千手和宇智波是死敌的那段时间,为了争夺更多的任务和资源,双方族里的孩子少有能活到成年,被一群成年忍者围剿那是常有的事,我的弟弟,斑的弟弟,都折于战场。仁义,道德,甚至是人性全部可以舍弃,只作为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这就是忍者。”
我的表情从刚刚开始就定格在了不解之上,耐心地听柱间先生将这一切讲完,才说:“可是柱间先生,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
“你——你知道?”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晦涩了,“说说看,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