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东汉末年高平人,因弹劾宦官,被反诬‘结党’,被迫逃亡,在逃亡中,凡是接纳其投宿的人家,均不畏牵连,乐于接待。
这句望门投止思张俭,意思是希望维新派出逃的人,在逃亡中投宿时,能像张俭一样,受到人们保护。
杜根同样是东汉末年忠义之士,汉安帝时,邓太后摄政,宦官专权,杜根上书要求太后还政,太后大怒,命人将之装袋摔死,然行刑之人仰慕杜根为人,没有用力,欲待其出宫而放走他。
忍死须臾待杜根,便是谭嗣同希望同伴们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继续完成变法大业。
这些维新派人士见到这两句诗,自然愧疚不已,他们在这场变法之中,做了逃兵啊。
谭嗣同再次咬破手指,鲜血流出,继续写道。
“我自横刀向天笑……”
“去留肝胆两昆仑……”
冯骥看着墙壁上留下的这两句流芳百世的诗句,一时间也不禁心头震撼。
谭嗣同,不愧是民族英雄。
中国,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人,才能从屈辱之中走出来!
刘光第、杨旭等人纷纷泪目,眼眶通红。
杨旭喊道:“谭兄,我与你同死!”
“左右不过一死,我刘光第甘心为变法而亡,洗刷污政!”
剩下的维新派人士,各个激动异常,竟是不肯再走。
另一边的王五与那狱卒高手交手数十招,眼见这情况,忍不住大怒道:“谭兄!你糊涂啊!”
“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这话是你说的!”
“你此番大败,罪不在你,乃是命数,就这般慷慨就义,你之仁学,何人能继承衣钵?中国如何走出困境,还需你们探索,岂可把性命留在这里?”
铛铛铛!
刀光闪烁,他焦急万分,同时扭头对冯骥大叫:“冯兄,你还等什么?带他们走啊!”
冯骥看向谭嗣同,沉声道:“谭兄,得罪了!”
谭嗣同一愣:“你要做什么?”
嘭!
冯骥一拳打破牢门,随即屈指一弹,嘭的一声,点在了谭嗣同的玉枕穴上。
谭嗣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顿时晕厥过去。
冯骥转身,看向众人,道:“诸位,搭把手。”
维新派众人惊愕,有些不知所措。
冯骥沉声道:“诸位,中国变革之路,未必只有辅佐清政府这一条路,你们该去南方看看,那边的变革,早已过北方。”
“南方……?”
众人神情各异,刘光第与杨旭回过神来,立刻咬牙,道:“清廷不堪重托,诸位,咱们走!”
众人背上谭嗣同,一起冲向天牢外。
“站住!”
正在与王五交手的狱卒高手猛然一刀荡开王五,身形一跃而起,飞身拦在众人面前。
冯骥走在前头,丝毫没有理会此人,大步上前。
狱卒大怒:“好胆,我于万山镇守天牢十八载,还没人能从我手里带走死囚!”
冯骥闻言,不禁恍然,道:“你就是京城四岳之一的于万山?”
他看向王五,笑道:“难怪能跟五哥交手这么多次还不落败,有些真功夫。”
冯骥大步走来,并未停下。
于万山立时大喝:“我叫你停下!”
冯骥开口道:“这些人都是义士,为救中国而宁愿牺牲的人,于前辈,你要杀他们?”
于万山顿时迟疑起来,事实上,以他的武功,方才要拦人的话,完全可以大开杀戒。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显然,对于谭嗣同这样的义士,他也下不去手。
“我于家世代吃着皇粮,受皇帝信任,我不能辜负皇恩。”
他沉声道。
冯骥摇头:“皇帝现在被慈禧囚禁,你怎知你听的命令,是皇帝的还是慈禧的?”
只此一句,于万山便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