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寒每每犯病都是被焚熱燒身,絲毫受不得熱,宴商珂也了解了這一點。
而經過這段時日,沈泠寒發現自己身上的蠱蟲,即便沒有喝那種能引起體內蠱蟲躁動的藥物,體內蠱蟲也是越發的頻繁躁動了,折磨著他痛苦至極,連喘息都費力。
整個人像是陷進了無盡的黑暗深淵中苦苦掙扎著。
宴商珂滿心痛惜,忙把門窗都打開通風,讓室外清涼的空氣流進來,為沈泠寒緩解體內的蠱蟲躁動帶來的焚熱窒息感。
緊接著又吩咐小廝丫鬟們裝了冷水袋,放到沈泠寒最難受的心口處,冷敷著。
整個床榻也鋪滿了冷水袋,為沈泠寒降溫。
此刻宴商珂不停忙碌著為沈泠寒更換著降溫的水袋。
沈泠寒望著忙碌中的少年郎,心裡幸福之餘卻迎上酸澀難受。
他如此的為他付出,他卻絲毫沒有能力去回報他。
並且,他活著就牽連著他,時時刻刻都要防著蕭瑾容的算計。
「商珂,朕連累你了。」沈泠寒拉住宴商珂的手,坐在了他的床榻旁。
宴商珂中規中矩的坐在沈泠寒床邊,「臣是為皇上而生的,做什麼都是理應的。」
「不,商珂不是朕一個人的,你還有娘,所以你絲毫都不能閃失,別讓宴老夫人傷心了。」
「阿娘在臣幼年時便告知臣,宴家的男人是為效命龍宵國,忠心皇上而生的。」
沈泠寒目光輕顫感動道:「宴老夫人一生德高望重,朕定不會辜負她對龍宵國,對沈家的期望。」
「臣一定尋到能治好皇上頑疾的醫師。」宴商珂心疼的看著被病痛折磨虛弱的好似一陣輕風就能吹走的沈泠寒。
沈泠寒並沒有將自己是中了蠱蟲的事情告知宴商珂,不想讓宴商珂一再的為他憂心。
他想蠱蟲的事情,待他脫離蕭瑾容的掌控,重回朝堂後,會向沈止曦逼問出解蠱的辦法。
此刻,宴商珂還要為沈泠寒更換冷水袋,卻被沈泠寒阻止住,他道:「不用了,朕已經好了許多,朕困了,想休息。」
委實,沈泠寒體內的蠱蟲絲毫都沒有見好轉。
他只是不想讓宴商珂擔心。
同時,此刻也令沈泠寒很是疑惑。
倘若平素里,經過這一番的冷水袋冰敷,痛苦早該消減了不少,今晚這是怎的了呢,究竟問題出在了哪裡?
宴商珂望著沈泠寒被汗水浸濕,黏在臉頰的鬢髮,「皇上,臣知曉您仍然很難受!臣想……再守在您身邊一會。」
說話間,宴商珂伸出手,想要去將沈泠寒黏在臉頰的鬢髮拂開。
然,卻被一道殺氣逼人的聲音打斷,「你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