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事后一样,傅依娴熟地从槐诗琴箱藏烟的翻出一根,给自己点燃之后,又给槐诗丢了一根过去。
那翘着腿抽烟的样子,恶霸范儿简直十足,丝毫看不出早上上学时那一副白衣如雪小兔兔的样子了,要是让傅处长知道,恐怕就要下令把槐诗这孙子当场击毙了。
天可怜见,槐诗自己抽烟都是跟着傅依学的。
这老司机什么不会啊。
槐诗欲言又止,最后无力地摆了摆手,忧伤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幽怨地好像被抛弃地情妇一样: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怕什么?”
傅依幸灾乐祸地笑了,“怕他打断你的腿?”
槐诗一愣。
“他还真打过么?”
“打过啊。”
傅依叼着烟卷,解放下来的双手将长捋到耳后,重新扎成马尾:“上一次从我包里翻到情书的时候,他就把那个跟我表白的哥们腿给打断了。
我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被人追求的感觉呢,班里就没有男生敢跟我说话了。”
槐诗目瞪口呆:“后来呢?”
傅依耸肩,“后来我妈就跟他离婚了,家暴,我跟我妈,他管不到我了。”
“……”
槐诗愣了好久,无奈叹息:“抱歉。”
只能说好奇心害死猫。
槐诗从来对别人的情况不感兴趣,就好奇了这么一次,结果就踩到了雷。
“没关系咯。”傅依虽然没有再继续说,但也没有介意,只是挥了挥手,“也就问的是你,我才会说。”
“那就算我倒霉吧。”
槐诗摇了摇头,把脸凑过去,向着傅依勾了勾手,傅依白了他一眼,把打火机递过来,卡啪一按。
被调到最大的火苗差点把槐诗的头都点着。
看着槐诗狼狈的样子,她就得意地拍着膝盖大笑起来。
也就在这种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她才会显露出自己淑女之外的那一面,除此之外,从来都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和一切男生以及有害物品保持距离。
和每一个父母心中的乖女儿、每一个老师心中的学生会书记、每一个学生心中的班长一摸一样。
只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吧。
槐诗叹息一声,撩了撩额前烧焦的一缕头,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真要说大家之间需要什么尊重的话,那就再没有比保持距离更好的方式了。生活已经很糟糕了,就不要再对别人的生活居高临下的指手画脚。
那么多同学里,如果想要交朋友,总有选择会比自己更好。这种不健全的友情能够存在并维系到现在,不正是因为这种所默契维持的距离么?
那么多同学里,她是槐诗唯一没有羡慕过的那个。
在校庆排练,傅依当着槐诗的面抽烟时,就告诉他了。
“因为我现,你对谁都很好,和谁都能说话,可我不觉得你希望自己的人缘好,你一定是谁都不喜欢。”
她说,“因为我也一样。”
所以,有这么一个角落,能让两个人都互相丧一下也挺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某种程度上有病的人除了会出现在同一个贴吧里吃假药以外,一定也会有病友俱乐部一样的地方。
槐诗总不能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爸爸就将她从自己这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