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乐则是询问:“大人,会馆、商路,怎么办?那些都是您的心血,如今也是许多人衣食所在。以前有您看顾还罢了,您要不管,只怕要被勒索到倾家荡产了。”
祝缨道:“不急,再等几天就有眉目了。”
“是。”
然后是刑狱等事,小江道:“咱们加盖了牢房,呃,有三个死囚是都确定了的,现在只有这三个人。”
男监女监都有,十年间还处死过三个人,一个是殴斗打死了邻居,一个是因奸情毒死了情敌,还有一个是偷窃的时候遇到失主回家,博斗中打死了人。
祝缨道:“这个我知道。”当时花姐她们很为难,这个别业,她们不想让别人来插手。但是没有衙门,怎么处刑呢?花姐就写了信给祝缨询问,犯人该交给谁发落。
祝缨回信:自己杀了吧。
人是小江抓的,案是花姐判的,头是侯五砍的。
赵苏忽然插口道:“以后再也不用为这样的事情烦恼了!咱们自己县的事儿,自己断!”
项乐道:“果然要裂土敕封了么?”
祝缨道:“当然!”
项家兄妹心中更加笃定了,齐齐一抱拳:“恭喜大人!”
祝缨道:“这些都先留下,我慢慢看。”她看了看赵苏,赵苏点头:“我也留下来!姥只管吩咐我。”
祝缨指着一排柜子道:“这些个,以后也是你的事,不过现在,我另有一件事要你办。”
“是。”
“你与苏喆熟悉山下礼仪,你们两个,准备接待陈枚。那小子一肚子的鬼主意,换个人去,怕不要被他卖了。”
赵苏一想也是,忙说:“是。”
“等敕封到了,才好给各人名份。”祝缨意有所指地说。
花姐道:“学校留给我,别的你随意。”
祝缨道:“好。”
她扫了一眼众人,道:“都不要着急,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赵苏笑道:“是,几县共推您做梧州刺史,将来还有一个刺史府,可惜,也是羁縻。”
祝缨道:“慢慢来。好啦,今天就先到这里。”
赵苏却故意留了下来。
祝缨道:“不在乎这一晚。”
赵苏道:“我并不是着急看这些个,比起户部,一个县的土地、人口又算什么呢?”
“哦?你在意什么?”
赵苏道:“别业,您经营起来是手到擒来的,刺史,您也做得。可是梧州是羁縻……”
祝缨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接口道:“官员虽然不是朝廷任命,却也都是轮流混个身份的花架子。县也不听州的,我这个刺史,即使做成了,也不过是个县令。那可就太没意思了,是不是?”
赵苏神情一松:“您已经想到了。”
祝缨道:“当然。”
“那……”
祝缨道:“梧州再往西北,天地广阔得很。艺甘家,不但他家,还有西卡之类,又怎么甘心奴隶逃跑,青年男女往梧州来?他们与当初的路果他们一样。路果那时候,我能分利出来,使他们勉强接受。如今的梧州,可没那么多余粮供新人了。”
当年的梧州,有朝廷武力(虽然路果等人不知道朝廷不会出兵)作诈骗,又有糖之类的产业。如今的梧州,名字一样,境况却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