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野以为江雪禾不开口,是怕有心人探知,毕竟这里还住着一个杭古秋。
白鹿野便也收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回答师兄问题。
说完后,白鹿野瞥江雪禾:“你怎么又戴上帷帽了?毁容了?”
江雪禾摇头。
白鹿野目色闪烁,却因自己心虚,而干咳两声,不计较师兄的奇怪,而是和师兄说:“那个……昨天后半夜,有天雷劈我,好像劈到小婴院子里的树了。我听她半夜起床骂了半天……我没敢过去认。”
江雪禾瞥他,心想:白鹿野住在小婴院子的隔壁?
这么近?
不会是这个师弟怕他夜里找缇婴吧?
但他和缇婴早就……
江雪禾心中有些挑衅,却到底没说什么。他颔首,继续传音入密:“她身上被牵连的衰劫只有一点,我再带她凑一些喜事,大约就够了。你不必多心自责。”
白鹿野感动师兄的体贴。
江雪禾体贴到底:“不一起去吗?”
白鹿野赶紧让路,摸鼻子:“你去找她时,呃,把她哄好了,我再去吧。她发起脾气来,我可应付不来……”
白鹿野看江雪禾一眼,微唏嘘:也就只有江雪禾这种性子,才愿意陪小师妹闹腾。
江雪禾待小婴,确实是很好的。
只是……
白鹿野目有挣扎,心想可惜江雪禾身为断生道的余孽,他确实不该跟小婴在一起。他是为了那一人好。
只是白鹿野几多阻止,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他的阻止有没有用,是否是徒劳挣扎……
算了,还是先去找南鸢吧。
看看南鸢愿意为了拿到梦貘珠,付出什么。还有,南鸢怎么总和杭古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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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进了院子,站在门外,轻声开口:“小婴,起床了吗?”
屋中没人应。
他继续:“快中午了,你起床洗漱,我带你出门找些吃的。城中如今没有人烟,干净的食物不好找,我们得早早出门。”
里面依然没人应。
江雪禾耐心:“是觉得梳发穿衣麻烦吗?你若是不嫌弃,师兄帮你……你可以闭着眼睛再眯一会儿,我不打扰你。”
他兀自说了半天,屋中只没动静。
江雪禾起了疑心。
他道声“得罪”,手按在门上的禁制上。手贴上去,他便惊怒,发现这道禁制不是自己昨夜下的那个。
他一掌拍下,直接用强力破了这道十分松的禁制,推开门进屋,一径去内室。
内室床榻上是缇婴习惯的作风——衣裳乱扔,被褥皱成一团,吃了半个的百合糕丢在枕边,一些渣滓零零散散。
这里到处都是小女儿香甜暖融的气息,但缇婴确实不在。
他心头凌乱,起初以为她遭人所抢,脚踏出门的时候,他手在那道被破开的禁制上一拂,从上面捕捉到了缇婴的气息,才稍微冷静下来。
禁制画的歪歪扭扭很不认真,笔法时粗时细,中间还断笔几次。
这种水平画出来的禁制符几乎没什么效果,缇婴身为符修,不可能不知道。她还敢大剌剌地把这种禁制贴在门上,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挑衅江雪禾:
就是我糊弄你的。
我就是要偷偷溜出去玩……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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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绷起腮帮,身子晃了一晃,当下里被她气到了。
他能怎样?
他当然是——
这一次,得有些脾气了。
打手掌看来是没用了,打哪里才能让她有些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