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室内,被困住手脚的扶落被刘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身上,痛苦的满地打滚。
刘俭一边抽打他,一边恶狠狠地道:“鲜卑狗!我八个兄弟都死在你们胡贼的马蹄之下,便是抽死你鲜卑三部全族挨个挖坟鞭尸,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去死吧!”
“啪——!”
“啪——!”
一声声的鞭响和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出,让人听到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公孙瓒的亲信道:“县君,他这也不审人,一上来就打,是不是有些不妥?况且那贼奴本就有伤,若他折腾狠了,这人怕是熬不过几日!此间诸事您已书信禀明方伯,若现在死了,恐有不便。”
“嗯,差不多打几下行了,你进去拦一拦,让刘德然手底下有个轻重,对了,你进去后可这般叫他……”
那亲随听了公孙瓒的吩咐,立刻进屋。
“军侯!莫要再打了,军侯!”
那亲随急忙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刘俭。
刘俭听对方唤自己‘军侯’,心道公孙瓒倒也是识趣,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放手!我今日要抽死此人!为弟兄们报仇!”
“军侯!我也知胡贼可恨,只是朝廷法度尚在,您若是再打,休怪末吏去县君面前禀明!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听了这话,刘俭扬起的鞭子方才缓缓落下。
但他依旧怒目瞪视着扶落。
此时的扶落挨了鞭子,又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心中忐忑,浑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浑身抖,牙关来回打着哆嗦。
人的神经耐受度是有限的,扶落的神经此刻就极度脆弱,稍有不慎,就有被彻底掰折的可能。
而刘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审讯犯人,不可能不用些体罚,但过犹不及,有些事稍微做作,一会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况且刘俭今日不是要审他,而是要诈。
……
不一会,公孙瓒手下的人将刘俭要的东西皆凑齐送来。
刘俭遂穿上甲胄,佩上长剑,换上军毡鞋,又重新绑了髻,俨然一副军中人打扮。
随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本来换上一身板甲的刘俭颇为英武,他却穿着这一身好甲,跑到院中的沙地中来回滚了好几圈,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随后将脸扑的都是灰,还把刚刚绑好的髻拨乱,让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狈之相。
公孙瓒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这又是犯的什么毛病?
但他心中焦虑,终究是没有说话,只是任凭刘俭施为。
随后,脏兮兮的刘俭拿起那条煮熟的狗腿,用力的撕咬了一口,又将狗腿上的肉油胡乱抹在唇边,油光锃亮的。
他深吸口气,另一只手拎着鞭子,大步向着关押那名鲜卑人的偏室走去。
公孙瓒紧跟其后,躲在偏室外偷听里面的动静。
刘俭来到偏室前,转头对公孙瓒小声道:“稍后我会先略施刑法,你看准时机派人进来拦我一下。”
公孙瓒听刘俭说的郑重,再看他的装扮,大概清楚他是想要什么效果,随即点头。
“我自然明白,你去就是了。”
刘俭深吸口气,转身用力一脚踹开房门。
“咣当!”
一声巨响,趴在地上沉睡的扶落犹如兔子一样的被惊醒了。
他‘噌’的一下直起身,惊慌失措的看向门口。
迎着阳光,他看到一個左手狗腿,右手马鞭,身着板甲浑身尘土的汉人矗立在那里。
看他的甲胄和佩剑,在汉军中应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这样的人,来这作甚?
扶落这几日已经遭受了公孙瓒不少的身体摧残,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他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惶惶欲飞,偏就这乌黑的房舍将它四面囚禁,让他寻不到一丝亮光。
而此时,有亮光的地方,偏偏还站着一尊煞神。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刘俭,一时间竟认不出这是头几日带人生擒他的那位了。
“狗胡贼!”
刘俭大吼一声,持鞭上前,对着扶落就是狠狠地一鞭子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