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妨试着看能不能和祖辈说上话,也许会有出路。”巫师没抱一丝希望,他已经做好今夜就找机会和张老爷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张家几个子嗣连忙躬身一礼:“还请巫师大人施法。”
巫师见他们态度端正,便取出一把小旗在地上布了个阵,然后把张家祖辈的牌位一个个摆进阵里。
“好了,有张家血脉的都站进来吧。”巫师道。
除去小妾们,张老爷在内的其他人都走进阵中,他们刚一走进,巫师便念动咒语,阵内的个别几人只觉眼前一花。
原本幽暗的石室瞬间消失,眼前凭空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江面,准确说他们是出现在了一艘木制的大船上。
浪涛滚滚,大船乘风破浪,狂风吹拂着众人,耳边传来了无数的吵杂声。
“不好了大老爷,二老爷……二老爷他……”一个年轻人哭着向一名老者禀报着。
“我二弟他怎么了?”老者揪起年轻人的衣领。
“二老爷他……他也中邪了!”年轻人道。
老者愣了愣,他一抬头道,无比悔恨道:“这几日先是船员们,再是张家族人,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不能让这艘船靠岸。”
“大老爷?”年轻人一脸惊愕。
“船上的财宝本就不是我们张家的,我们杀了赵家人,抢了他们的船……”老者一脸痛苦。
“这都是报应啊!是赵家的冤魂来复仇了!”
有人失去理智地大哭大叫:“鬼船,这是一艘鬼船,我们都困在船上出不去了,绝不能让这艘船去张家,不然张家就完了——”
“传我命令,所有还活着的张家人,合力凿沉这首船!”
“什么?”张老爷一众无比震惊,这个老者的样子,他们在画像上见过,正是张家的祖辈。
看着缓缓下沉的大船,画面也随即消失了,他们回到了石室,而那个张家祖先依旧站在他们面前,阵中的大部分人似乎看不见他。
老者转过身,对着张老爷道:“阿三啊!把财宝还回去吧,那个……不属于我们张家。”
“东西还回去,那些冤鬼也就跟着回去了。”
阿三正是张老爷的小名,张老爷道:“祖爷爷,我们张家虽然家大,但开销也大啊。”
“这些财宝既然已经打捞出来了,怎么能又还回去呢……”
“你……”老者满脸怒容,气得发抖,指着张老爷喊道,“不孝子孙!张家要毁在你的手里!”
张老爷笑道:“要说罪人,不应该是祖爷爷您吗?赵家人,难道不是你下令杀的?”
老者一脸的复杂和痛苦,身影慢慢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
阵法时间到,巫师收旗,子嗣们骂骂咧咧抱怨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连祖辈的一根毛都没见着,更别说问话讨求生的方法了。
张老爷和那几个核心族人集体沉默,张家十多年前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沉船,就在他们查出一点线索的时候,却被他人先找到并把消息卖了出去,所以他们要杀人灭口,所有知道沉船位置,企图觊觎张家财产的外人都要死。
他们没想到,船竟然是张家自己凿沉的。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艘运宝船不是他们张家的,而是抢来的,祖辈杀了人后想将打劫来的东西运回张家,但船上开始闹鬼,为了张家的安全,他们才选择和船一起沉在江底。
可多年以后,当张家人第一次进入沉船的时候,船里的冤魂便跟着张家人,出来了。
一个核心族人内心动摇,想照着祖辈说得去做:“老爷,你看这……”
原以为船上载的是他们家的宝物,只是沉了太久,东西沾到了这些年间乡里失足溺亡的脏东西一同进了张家,之后在阵法的刺激下,脏东西变成猛鬼肆意杀人,必须镇压或驱除。
他们是无辜的一方,整个张家平白无故地受到了如此大的灾害,老天不公。
谁知那些猛鬼根本不是乡里溺江的亡魂,而是冤有头债有主的索命鬼。
张老爷摆手,既到了张家,那就不可能还回去!
夏日炎炎,张家那条巷子依旧阴冷,好似被岁月丢弃了,单独圈在一个独立空间里面。
义庄的生意不好不坏,陈子轻在等姜明礼那边的进展,他站在太阳下拨了拨簸箕里的小鱼干,望了眼坐在灵堂门槛上磕葵花籽的魏之恕,瘦了一大圈,怕是有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二师兄,你来帮我翻小鱼干。”陈子轻喊道。
“不帮。”魏之恕懒洋洋地用舌尖掠出瓜子仁吃掉,唇一张吐出瓜子皮,“自己的事,自己做,师傅教的。”
话音未落,他听见小师弟就叫师傅,还真叫过去了。
魏之恕啐了一口:“就宠去吧。”
“早晚宠得无法无天!”
他看着院里翻个小鱼干翻很久的两人,直接就将一把瓜子丢进口中,连着皮一起咀嚼着吞咽下去。
有家属来抬棺材下葬,魏之恕视而不见,管琼往头上插||着碧玉簪子从屋里出来,叫上他一起,洒着纸钱带家属们去墓地。
这个月份,尸体放一日就臭了,三五日下来,那味道没法形容,棺材抬到日光下,臭味当场发酵。
只有陈子轻不适应,他找借口溜到猪棚,把猪放出来遛一遛,想着遛到年底肉更扎实。
遛了会猪,黑狗加入进来了,于是陈子轻让黑狗遛猪,他去找曹秀才唠嗑,唠了一会没见着邢剪那只大狗来找他,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