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小雨中,他张开法眼锁寻,用自己与缇婴之间精忠阵的牵绊找人。她在地缚灵的虚妄中受到什么伤,那些伤全都会转移到他身上。
鼻尖渗血、手臂发青……
江雪禾冷冷地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
他习惯了所有伤痛,这些小打小闹的伤也不被他放在眼中,但是身上伤出现得越多,他心中杀意便越重。
他确认地缚灵一定遮蔽了小婴,让小婴沉浸于旧日噩梦,才让小婴受伤累累。
唯一的庆幸是……他们不知道他与缇婴之间有精忠阵,他们不知道他们杀不掉小婴。而他会追着这些痕迹进入他们的恶念噩梦中,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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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杀人杀得从容淡定。
他好像又变回了从断生道出来的夜杀。
只要他想杀,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心。
地方很快躺了一大片尸体,血流成河,江雪禾冷漠无比。他又眼睁睁看着那些尸体再次爬起来,变回人,向他扑来。
他再次杀掉。
他当然知道作为外来者,自己不可能杀得掉小婴噩梦中的地缚灵,但是……看他们多死几遍,也是快意。将他们抽筋断骨、凌迟削肉,亦是畅快!
不掩饰杀意的白衣风帽少年,便如恶魔临世般。
()他踩着一地血污,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直到缇婴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朝他挥出幼稚可笑的法术。
江雪禾当然不会如自己那个噩梦中那样,被她刺中。
他拽住她手腕,稍微运力,将她人扣在了自己怀里。
缇婴挣扎不掉,浑身僵硬。
眼见阴鸷森冷的杀气包裹着她,却像逗弄一样,并不向她斩杀。她慌得睫毛颤抖,却偏有一腔反复,被坏人扣在怀里,她也咬着唇,不肯呼救认输。
风帽的纱幔拂过她的脸。
清清润润,像她记忆深处漂浮的一片羽毛……
缇婴失神间,听到扣压她的少年声音喑哑,不冷不热:“打我?”
缇婴咬牙:“怎么,不行吗?”
江雪禾漫不经心,另一只手再度挥杀,将袭来的人放倒。
江雪禾淡声问缇婴:“为什么打我?”
缇婴惊住。
她脱口而出:“你杀害我的家人,我反抗你,很正常吧?”
江雪禾眼眸中瞬浮一团血色氤氲。
可惜缇婴看不到。
她被少年紧扣住手腕,被他转个身,被迫面朝他。但是纱幔阻隔,她看不到他的脸。
这少年再次俯过来,掐住她下巴。
他声音沙哑而阴凉,如毒蛇一般冷酷又玩味:“家人?
“我才是你的家人。”
他捏紧她下巴,声音低柔之间,如同施下咒术一样,渗透她的骨血:“只有我是你的家人。”
缇婴大叫:“你杀我爹娘!”
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他闻言低笑,握住她手腕,手指在她灵脉上一拨,拿捏住她。
江雪禾幽声蛊惑:“我不光要自己杀,我还要你杀。”
他蓦地抬手。
他摘下他所戴的风帽,一把扣在了缇婴脑袋上。缇婴眼前一黑又一亮,视野被纷纷扰扰的白纱盖住。
她发觉自己的手被少年抓住。
纱幔罩下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缇婴:“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道声音,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在她识海中响起,幽幽凉凉,捉摸不定:
“我在风帽上下了一个小隔绝术,掩了你的认知而已。
“你不用听不用看,不用害怕不用伤心,跟着我杀人便是。”
缇婴:“我不——”
她的反抗毫无用处,他握着她的手,从后抱着她,带着她的手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