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像黑洞似的射向她,她说,“我好奇问问。”
“几十万吧。”他洗了手,而且洗了几遍,即使隔着塑料袋子,他也觉得那东西脏,沾上,连灵魂都会被染脏。
“你怎么办?”她站在旁边,她一直着急他的状况。
“桑杰换了药,没事了。”
南絮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了位,她耸搭着肩膀,然后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捂嘴大笑,笑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睫毛因憋着大笑而微微颤抖着。
齐骁被她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也跟着笑了。
“那条疯狗现在什么情况?”她问他。
他眸光暗了暗,没说话。
“你昨晚出去,是不是因为迪卡。”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话。”齐骁说完转身走出洗手间。
南絮瞥他,还装,装,装,装,看你跟我装到什么时候。
他突然回身,手伸向她,用衣襟把那块吻痕盖住。
南絮的脸上隐隐有些烫。
齐骁没事了,被桑
突然扑过来的软软身子让他身子越绷越紧,齐骁急忙推开她,奔向洗手间,拿过花洒喷头,照着自己的脑袋浇去,冰冷的水流顺着头顶浇下来,瞬间湿了衣衫,南絮急忙扑过来:“你肩上有伤,不能这样,齐骁,齐骁你听我说,再吃一粒药,控制住,你救过我,你一定能救你自己。”
她去抢他手里的喷水,水流胡乱的四处喷洒,突然间,他猛的靠近,带着危险且强烈的气息。
齐骁此刻已经被药力冲击得失了理智,没了思考。
他的热度烫人,手上力道让她身上疼,但心里的疼,比这些疼千倍万倍,“齐骁,齐骁。”
她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的叫着,齐骁像是突然因为那熟悉的,低声呢喃换回一点理智,他猛然退后,看到她带泪的眼,心下一紧,直接推开她:“出去。”
此时门外的玉恩听到里面的吼声,想要推门进来,桑杰到门外送的廖爷离开,又把事情经过讲一遍,确定三爷的消息是眼线回报,齐骁昨天见了蔺先生,并未有异常动作,才回来。
刚一上来,就见玉恩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欲推门的手被他拦住。
“桑杰哥哥,骁爷怎么办,他对我们那么好,他一定很痛苦,我听他都疯了似的吼南絮姐姐。”
桑杰没说话,只是把玉恩拽了下来。
玉恩一边走一边哭,桑杰没拿她没办法,这里就她一个女孩子,性子特别软,遇事就爱哭,“不会有事,骁爷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对他来讲,只是一道坎,在这种地方,骁爷不可能独善其身。”
齐骁把南絮推出去,回手抓了一个尖锐之物,照着肩膀就刺了去,南絮破门而入时,正看到他下手,她身子前冲直接撞开他的手,她握着他双臂,眼底一片悲凉和心痛,“齐骁,别伤害自己。”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不出去,后果自负。”他一字一顿,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劲,她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体内血液正疯狂上涌,每一次流动,都叫嚣着疯狂着。
“别伤害自己,你掐我,让我来帮你,齐骁,你别伤害自己,你身上还有伤。”她仰着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很轻,似呢喃般,却有着致命的魔力。
此处省略无数个字……
她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很努力控制,即使身体机能大于头脑思维,他还是留有半分理智,最后关卡没冲进来。
南絮倒在床上,想要用手去拍自己的额头,刚一抬手现手上一片泥泞,她往被子上使劲蹭了蹭,可掌心依旧烫。她急忙钻进被子里,不行,还是他的气息,还有,那种味道。
齐骁冲澡出来,就见南絮坐在床上,被子把她团团紧裹住。
南絮抬眼看过去,目光交汇,他漆黑的眸子里,褪去刚刚的炎热,变得异常冰冷。她看着他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迈步走向床边。
他伸出手臂,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去洗一洗。”
南絮就这样被他抱着一步步走向洗手间,她觉得脸颊很烫,跟刚才生的事时不一样的烫,“你好些了吗?”
他把她放下,她赤着脚踩在理石砖上,他见她脚下一颤,急忙再抱起一些,让被子垫在她脚下。
她被他拉至胸口,听到他强烈的心跳,还胸腔震动,他说:“对不起。”
南絮不知该如何去接这句话,他此刻一定自责万分,又悲伤,他活在刀尖上的日子,他的苦,没人能体会。
她从他怀里退开,露给他一个笑脸,“你不用在意,我也不会介意,英雄儿女,不拘小节。”她学着他以前逗她的模样,挑了挑眉。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来宽慰着他。
她聪明,睿智,双商极高,这样的女孩子,毫无预兆的进了他心底。齐骁当兵入伍,再做卧底,他知道自己身处凶险,也让心变得坚硬,可就是眼前的人,那一抹光,照进他心底,把那块硬石暖暖包裹。
他对她来说,是危险的。她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齐骁下楼,所有的目光齐唰唰转向他,玉恩哭着跑过来:“骁爷。”
玉恩是他两年前在迪卡销金窝里救出来的,那时她才十六岁,被人骗到这里,他心中不忍,便救下了她,这孩子挺乖巧,心地善良,就一直留在身边。
“别哭了,一直听你哭。”他冲桑杰示意,两人走到后院。
他在长椅上坐下,手搭着椅背,冲桑杰示意,让他也坐下。
桑杰在旁边坐下,齐骁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先递给他,桑杰接过,拿出打火机先给齐骁手里的烟点燃。
两人望着天,一起抽着烟,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谢谢。”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上下属,桑杰是廖爷的人他清楚,但这次却帮了他,虽说男人之间大恩不言谢,但谢,还是要说。
桑杰了解齐骁的性格,在他说谢的时候稍有些惊讶,不过他为人正值性格刚强,是条硬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