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你很恨父皇吗?”皇帝战战兢兢地问,不敢太大声,怕是吓着他似的。
南瑾沉默,许久才道:“我爹过世很多年了,皇上想要儿子就多努力!”
“南瑾……不要这样,我不知道……”皇帝显然手足无措,那种意气风全不见了,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讨好的味道。
“有句话说,不知者无罪,所以我不恨你!”南瑾冷然地道,一眼扫过皇帝痛苦的脸,并无太多感触,他已经过了需要爹疼的年龄。
皇帝伸手想要碰触他的脸,南瑾蹭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好似瘟疫般,躲得远远的,他对人体接触反感,除非是他能接受的人。
皇帝一愣,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天牢的阴风不停地吹着,划过掌心,只留下悔恨的痕迹。
皇帝深深地明白,南瑾很恨他,是啊,若是他,也会恨的!
“对不起!……你能原谅父皇吗?……你能不能……”
“皇上,我很累,若是没有什么事,请你离开!”南瑾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故意不去看他那张悔恨的脸。
他现在悔恨有什么用,母亲和哥哥的命,不是他悔恨就能挽回的,若不是当年他的不信任,伤透母亲的心,母亲也不会被人暗算,受尽折磨而死,还有哥哥,岂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南瑾,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娘和你们兄弟,请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父皇找了你二十多年,从来没忘记过你们母子!”皇帝痛苦地说,被亲生儿子排斥和抵抗的痛苦充斥五脏六腑,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
南瑾冷笑,无动于衷,“皇上您说笑了吧?母亲和哥哥已经死了,你要补偿就下去,至于我,免了,不需要!”
他说得极为无情,那种潜移默化的排斥在身份**地爆之时,也随着爆。
他的痛苦,与他无关!
皇帝被他刺得脸色一白,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杀流苏,真的,没杀她!”
南瑾哼了一声,这件事本就在他掌控之中,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平静地待在天牢,早就翻天了!
见南瑾不说话,皇帝以为流苏的事情总算是能挽回一下,匆忙解释道:“女儿国的人给她喝下一种药,应该是毒药的,不会致命,只是被带走了!”
其实是他是动了杀心,不过临时被人拦下了,不过这个自然不能和南瑾说。
“那又如何?”南瑾淡淡地反问,“根本就不关流苏的事,你想做什么?公开我的身份吗?皇上,请问一声,你不顾皇室的尊严了吗?”
皇帝一愣,这才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大眼睛,他太过高兴,都忘记了这层关系,叔叔和侄子同娶一人,别说圣天皇室没有过,连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若是公开他的身份,这件丑闻只会越厉害,贻笑大方。
南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皇上也无需为难,就当作没这件事生便是!”
“当然不行,你是朕的儿子,是我朝的皇储!”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皇帝闻言一窒,强硬地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血液里始终有我一半的血,你是萧家的血脉,你姓萧,这点永远不变!”
这个儿子这么优秀,江山若是交给他手里,一定能达到鼎盛。
可惜,南瑾不买账,“可是怎么办呢?我觉得风南瑾比萧南瑾更好听,没有改名的必要!”
“南瑾……”皇帝低呼,怒也不是,责怪也不是,只觉得悲伤,他看不见南瑾态度有半点的软化。
“你当初当右相,单单就是为了报仇和保护风家吗?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是想要亲近父皇的意思么,我才是你血脉相连的爹爹啊!”
南瑾淡淡一笑,“血脉相连?哼,母亲怀着我们被人下毒的时候你在哪儿?母亲生我们死亡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儿时受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我成长的所需陪伴的时候你在哪儿?这些时候,在我们身边都是娘和爹,你好意思和我提血脉相连,这东西对我而言不重要。小白虽不是我亲生,却胜似亲生,谁在乎这点关系?愚蠢的人才会苛求这么多!”
“我不是三岁,五岁的风南瑾,不需要你什么补偿。你要忏悔,你要补偿,那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
皇帝面色痛苦,“我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之前还好好的,一定是方流苏的事,我帮你把她带回来好不好,我马上……”
“不用了!”南瑾淡淡地打断他的话,“你应该感谢流苏,是她,我才放下所有的恩怨,圣天容不下流苏,就让她回女儿国!”
“那你呢?”皇帝心里一顿……
南瑾眼光柔情一闪,“她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你疯了,为了方流苏,你宁愿在放弃这儿所有的一切,风家的根基也在圣天!你也是圣天的皇子,怎么能抛下所有去女儿国!”
“倾尽一切又如何,站在那顶端,无人能分享喜悦和成功,要来何用?”南瑾淡然答道。
“方流苏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这么做?”皇帝看起来很痛心,南瑾的决心无人能动摇。
南瑾微笑,“她没什么好,就是无人能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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