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据说其与凉州城的某位修行高人似乎有些关系,所以才能坐上副掌印之位。
那位掌印也懒得管其整日酗酒的劣行,只是任由其拿着道院的俸禄,在此混混日子罢了。
起初,这位醉鬼道士还能从一些不知情的俗家弟子那里骗些钱财买酒。
但后来消息传开了,大家也都避之不及,甚至直接无视之。
毕竟,不少权贵人家府上的护院,或是随行的护卫,大多也都是颇有本领的武夫,自然不惧一个微末本事的酒鬼道士。
态度无礼些又能怎样?
一个混日子的副掌印罢了,不仅没什么实权,连掌印都嫌弃,又有何惧?
这就是道院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不过——
林越并不在其中。
自从他进了道院,偶然间先神通动,听到了一个关于这酒鬼老道士的秘密之后,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了。
那次秘密,乃是他这一年来仅有两次的三响级秘密之一。
“怎么大白也喝的这么醉?涂道长?涂老头?老酒鬼?”
林越站在躺椅前喊了几声之后,却是现这老道士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叫了也没什么反应。
他见状也不再多费什么口舌,而是笑吟吟拿起手中的那壶酒,打开壶盖轻轻摇了摇,任由其中的酒香味飘散开来。
很快,只见那躺着一动不动的醉道士忽然鼻子动了动,嗅着酒味,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哗的坐起身来,双眼直勾勾看向了林越手中的那壶酒。
“这酒……”
涂道长用力嗅了嗅清冽的酒香,随即赞叹道:“好酒!至少是窖藏了七年以上的竹叶青?”
“果然瞒不过老酒鬼的鼻子。”林越啧了一声,又盖上了壶盖。
“原来是你小子。”涂道长似乎才注意到林越,几乎是垂涎欲滴望着林越手中的酒壶,“你这酒是给老道带的?”
“不然呢?”
林越嘿了一声,“我又不喝酒,当然是给你这个酒鬼道士带的,花了我六钱银子呢。”
自从听到这位涂道长的秘密之后,他自然是投其所好,如今与这位涂道长的关系也是极好。
对方本就不拘小节,骂一句酒鬼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虽然还没得到过什么好处,但他对这老酒鬼好,也不只是为了好处。
“行,算你小子有孝心。”
涂道长笑呵呵伸出手,“酒拿来吧。”
林越正要将酒壶递过去,却是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温雅的男子声音响起:
“涂道长,许久未见,晚辈给您带了一坛好酒,您要不要尝尝?”
林越不由得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墨色锦缎长袍的年轻公子,含笑走进了道院内,腰间的禁步很是显眼,且身姿挺拔,面貌颇俊,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出身的贵公子。
其身后还跟着一名武夫打扮的黑衣护卫,怀中抱刀,神色淡漠,面貌犹带几分风吹日晒的粗粝,俨然一副江湖高手做派。
林越认得对方。
虽然从未有过什么交集,但此人乃是青都郡守府的三公子,在道院一众俗家弟子之中的名气颇大,他自然听说过徐家三公子‘徐明礼’这个名字。
据传这位徐公子的护卫都是江湖一流武夫,道院的那位掌印虽然颇有道行,但也未必是这护卫的对手。
而此时,徐明礼的手中正提着一个封装精美的酒坛,面带微笑向涂道长走来。
林越不动声色往旁边退了一步,心中则是有些疑惑。
这位郡守府的三公子,虽然对谁都是以礼相待,但也只是家教如此,实则心高气傲,极少与人结交。
这一年来都未曾和涂道长打交道,今日怎么会忽然想着给涂道长送酒?
只见徐明礼走到了涂道长的面前,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林越手中的酒壶,并未说什么。
而是对涂道长揖了一礼,微笑道:“涂道长,听说您是爱酒之人,昨日晚辈家中翻修酒窖,现了一坛年份颇久的竹叶青,据说窖藏了足足三十余年,闻着极为香洌,也不知品质如何,忽然想起您这位爱酒之人,想来应该是极为懂酒的,您可否帮忙品鉴一二?”
“三十多年的竹叶青?”涂道长眉毛一动。
“是。”
徐明礼含笑点头。
随即他又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林越手中的酒壶,温和问道:“这位师弟也给涂道长带了酒?唔,也是竹叶青吧,不知是多少年份的?”
林越一听,就知道这位贵公子八成是想用他的酒当陪衬了。
装逼这种事情,当然要有对比,才能体现出差距嘛。
他也不在意,反而一脸惭愧说道:“这是在下去福悦楼买的,仅仅窖藏七年而已,只花了六钱银子,与徐公子的三十年佳酿没得比,不值一提,惭愧惭愧。”
“……无妨,师弟有这份心意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