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脏乱的地方,他在兰斯的身边蹲下来,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雅*文*言*情**扭过头,看着兰斯的侧脸,东方人的脸没有西方人那么突出和棱角分明,他的侧脸轮廓看上去十分柔和。黑色的头看上去又细又软,鬓角的几绺头被别在耳后,白皙光滑的肌肤像是瓷器……不,说的瓷器又嫌硬了几分,倒不如说是刚煮好的剥了壳的鸡蛋,嫩生生的。
兰斯注意到莱克斯望着自己的目光,侧了侧头,对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不用谢……”莱克斯笑了笑,问,“克拉克真的在这里吗?”
“他一定在这里。”兰斯把搁在膝盖上的下巴抬起来,转头对莱克斯说。他敢确定,因为他刚才也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购买的商品出了差错,特地问了接线员,接线员告诉他没有出错。
“可我们已经找过这里了。”莱克斯说。
“我肯定克拉克一定在这或者在这附近。”兰斯站起来,用脚踩了踩地面,“我想了一下,说不定是被关在地下。”
莱克斯问,“那我们该怎么找?”
“我也没想到。大概我们还是把大人叫来比较好。”兰斯说。
莱克斯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可以帮你请个挖掘队过来。”
兰斯有点迟疑,问,“能随便挖吗?会不会违法?”
莱克斯干脆利索地说,“那我把这块地给买下来。我们就可以随便挖了。”
兰斯愣了愣:“你有那么多钱吗?”
莱克斯摸了摸他蹭亮的小光头,羞涩腼腆地说,“我存了挺多零花钱的……”
当莱克斯的白人保镖推开一块石头,在废弃工厂的角落里找到一扇暗门的时候,兰斯不能更感激莱克斯。
兰斯、莱克斯还有莱克斯的保镖站在黑魆魆的洞口向下看去,阶梯似乎很长,黑魆魆的望不见底。
“我们得下去看看。”兰斯说。雅*文*言*情**
保镖叔叔摇了摇头,“还是我先下去,你们先留在上面。”
莱克斯没有拒绝,只诚心地向朝夕相处的保镖叮嘱了一句,“小心点,恩尼斯。”
保镖叔叔笑了一下,眼角是帅气的纹路,然后他从怀里掏出手电筒和枪,小心翼翼地拾阶而下。
两个孩子在洞口忐忑不安地徘徊了十多分钟,下面终于传来了返回的脚步声。
保镖重新出来,对他们说,“下面没有人。”
兰斯怔了怔,不由的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下面没有人,现在……但是应该一直在住人,下面有新鲜的食物和水,还有床、炊具、桌子。”保镖说。
兰斯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下去看看吗?”
保镖点头,只是皱了皱眉毛,“你有带手帕吗?”
“有带。”
“用手帕捂住鼻子吧,下面的味道不太好闻。”
兰斯跟着走了下去,用手电筒照着这个狭窄逼仄的空间。与其说这里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洞穴。简单粗陋到了极点,连电灯都没有。兰斯在桌子上现了一盏煤油灯,他伸出手摸了摸玻璃灯罩,还是温热的。——说明这里不久前还待过人。
他把煤油灯点了起来,房间被幽幽跳跃的烛火照亮。
兰斯爬上那张简单搭起来的木板床,臭烘烘的味道熏得他皱了皱眉头,床还不太牢,他一上去,就吱嘎地摇晃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垮掉。他认真地找着,终于让他在床头找到了,几根黑色的头。
莱克斯凑过来,“你找到了什么?”
兰斯把手上握着的头递给他看,“你看,是克拉克的头。”
莱克斯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克拉克原来真的在这里!”
兰斯把头攫进手心,“……可是他现在不在了。”
莱克斯安慰他,“克拉克一定没走远,我们在附近找一下。”
兰斯从床上跳下去,脚不小心踢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蹲下去,用手电筒在床底下照了照,几只老鼠仓惶地抛开,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木箱子。
不,不能说它是木箱子,准确的说,应该说它是棺材,一个小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