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冷哼了一声,回到车里,将耳机带好对着说明书调整起刚买的窃听器,身边还放着一个照相机。
是你们吃软不吃硬的!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在合同的利益分成上给你们好脸色!琼斯想着,心里也有点没底,这个农庄家庭看上去太平常太普通了,真的能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来吗?
他不由地联想开来那位玛莎太太,脸蛋美丽,身材丰满,还是一个名律师的女儿,家世好,出身好,真的会忍得住和一个农夫安分度日?会有几个情人也说不定……
忽然,车子开近的声音由远及近,他赶紧伏□去,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冒出来,从车窗看出去,看到了克拉克先生那辆轿车的背影。瞧见那上面挂着的牌子,他心上又升起一阵嫉恨:这人以前一定是个黑心律师,才能赚那么多的钱!
耳机里传出声音来,他听了两个多小时,全是些无聊的家常玩意儿,真叫人不耐烦。这让他想起他没有离婚还和老婆孩子住在一起的时候,他妻子只知道和他说些节流省钱的事情,嫌弃他花钱太多,抱怨他赌马堵球。他的女儿也是,蠢的不似他亲生,完全继承了她那白痴母亲的头脑,什么都不会,娇弱的打一下就晕过去。要不是他落魄了,他会和这个他以前看不上的同学结婚?开什么玩笑?她不知道珍惜自己,居然还要离婚,简直没有自知之明。
虽然他不大喜欢这个妻子,可现在离婚了,没有人照顾自己也不好。等到他有钱了,他绝对要那个女人哭着求他,他才会勉为其难地让她重新当他的妻子。
漫无边际地臆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琼斯不大坐的住。他将窃听到的内容放在那录音,就拿着相机下了车,努力伏低身体靠近肯特家,躲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拿出相机偷拍起来。
靠的近了,琼斯便闻到了房屋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他这才记起来,自己居然忘记带午饭。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午饭的时间差不多过去,琼斯看到肯特先生从房间里出来,他穿着工作服,手上拿着放工具的兰斯,大约又是要去干农活。
他回头笑着和妻子招手,“你先休息吧,陪陪爸爸。我去给我们牛喂饲料。”
玛莎追出来,“我想说除草机坏了,就在仓库里,你顺便把除草机给修了吧。”
强纳森笑着答应。
他们的房子到仓库还是有点距离的,就在强纳森走到仓库门口的时候。又有人推门出来,正是克拉克,他大叫着,“爸爸,你忘记带东西了。”说着就飞快地朝强纳森跑去。
琼斯看见克拉克跑步的样子,眼睛睁的老大,一个孩子能跑的那么快?
玛莎的叮嘱声响起,“克拉克,别跑!”
克拉克这才慢下脚步,应了一声,半跑半走的朝仓库那边走去。
琼斯在心里咒骂:这女人真是多事,她到底是多愚蠢才会一直压抑孩子的天性啊!
他重点关注的对象是克拉克,克拉克移动了,他就跟着移动,他在仓库边上鬼鬼祟祟地转了转,很快叫木壁上现了一个小洞,可供他窥探。
琼斯凑过去看,两父子正一起坐在地上,那些肯特先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给孩子讲解修理的原理,克拉克听得眼睛放光,十分崇拜。
那姓肯特的爸爸也是大蠢货,他居然还把手套挂在耳朵上,说自己是手套怪物,作出要吃人的小丑模样。就这样,居然还将克拉克逗得直笑。
这对夫妻还真相配。琼斯不屑地想着。
突然,琼斯仿佛听到了有什么细微的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详的预感在心底腾升,叫他眼皮直跳。
几乎来不及反应的,就在肯特父子的头顶,铁链猝不及防地断裂,原本用铁链吊在那的机器接受了地心引力的邀请,以可怕的声势坠落下去。
再然后,琼斯看到了让他无法理解的奇迹。
克拉克,那个才七岁的孩子,居然把起码有几百千克重的机器举在了头顶……不,以当时的情形,可不是单单要把这举起来这么简单。
而肯特先生则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你去接干什么?克拉克,受伤了怎么办?”
克拉克把东西轻轻放下,看那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勉强,“又不重,爸爸。弄坏了就不好了,今天外公在,要是知道你坏事了,他肯定又要笑你一通。”
肯特先生仿佛是想到岳父大人嘲笑自己的样子,脸色竟然比刚才得知差点被砸成肉泥还难看,“谢谢你,克拉克。”
父子俩整理完东西,就大手牵小手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琼斯看着他们的背影,收回窥探的视线,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惊诧中将神智抽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拿起相机,翻看,图像上,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孩子将方形机器高高举过头顶的模样。
他扶着额头,蓦地低低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