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椿绚是高岭之花不可攀,那这个男人就是明知他是危险的却还是受他蛊惑,心甘情愿为他献上双唇。
虽然他也会和她一样看到有邪祟作恶会去动手净化,但爱世本能地就是感知到,他自己本身其实就是邪异,大概是某种高阶邪异吧。
她之所以能跟他能交谈来往起来,也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说,他和她其实是同类——不被世间所容,不受人喜欢。
就像他明明只想做个普通人类,身体却不受控制会变成邪异的模样。
在朦胧的云遮月色下,真宙曾坦诚地在爱世面前化作白骨模样。
也许那时的她也早已不正常了,所以她才竟然能在他空洞的眼眶中看出了真诚的意味。
也许他和其他邪异一样早就盯上她了。
也许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尝试接近她的。
但不论是哪种,爱世都不在乎,在他对她伸手说:“爱世,过来我身边吧。”
对她说:“在我身边不用有负担,就算害了我,我也是邪异不必觉得可惜。”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放过了这个俊丽妖冶的男人,并任由他纠缠在她身边了。
从没有人像他这样试图接近她,然后告诉她他是能被抛弃的,不必有顾虑。
那时的她想着,她也许要对爸爸食言了,因为她还是忍不住动心了。
但如果她喜欢的是像真宙这样的男人,喜欢的是和她一样不被人喜欢的邪异,是不是就不会影响到大家了。
爸爸一定会理解她的。
……
白天,爱世是华族的小姐,时而去书店借阅书籍,时而到山水草坡之间画画;而真宙是商贸之家的公子,在觥筹应酬之间畅谈生意。
到了夜晚,他们就行走在繁华夜灯无法触及到的城市迷宫之中——街巷暗道、废弃屋舍、无人码头、工厂深处、深夜的医院和学校……他们都去过。
见到了这座光鲜城市的另一面,属于他们的这一面。
无意中救下彰子和澜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爱世觉得澜生对她的态度无所谓。
“没关系,只要我看到邪异害人了,我就不会不管,谁都一样。”爱世穿着英式洋裙,提着黑色的皮包说道。
她打算去一家小有名的咖啡厅给外婆买蛋糕,等过几天,外婆就要回森安,她也得去女校上学了。
“那夜雾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啦。”爱世跟真宙招招手,就笑着离开了。
真宙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略显欢快地离开后,也逐渐没入人流中。
……
又是一年新春,爱世15岁了,和姐姐一样顺利进入圣华女校就读。
虽然她觉得,既然不希望她产生好胜心和嫉妒欲,那就没必要去圣华女校了,一般的教会女校她也能接受,但爸爸还是坚持她去圣华。
因为爸爸他总是矛盾的,既希望她能低调不去和他人比较,这样就不会诱发她的嫉妒之心伤人伤己,但同时又不希望她太平庸太无趣,这样的话就真的没有任何人眼里有她了。
但他总是这样的话,那她也没办法了。
在学校里她依然是独来独往,好在寮舍的女孩子们都好相处,就是其中一个女生是彰子,大家都觉得她会为难彰子而总是额外关注她,让她觉得有些困扰。
但总的来说爱世对现下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她梳着长长的齐眉的刘海,将自己的眉眼掩隐其中,她没有博人关注的渴求,对成绩也没有拔尖的欲望,即便晚上不能经常出去和真宙一起在暗夜中肆意行走,但偶尔能出去一次,她也很高兴。
每当她要夜行时,她就会盛装妆扮自己,穿上与黑夜最为相称的华艳和装。
所以真宙也对她说过,大概因为这样的她实在太像飞舞在月夜下的蝴蝶,即脆弱又惑人,所以他才会被她吸引而来。
确实,人们都会因为蝴蝶的美艳而本能地深受其吸引。
于是当爱世再一次救下了澜生时,澜生终究还是就着微光认出了她。
认出了这个他本该熟悉却无比陌生的久生爱世。
……
周末。
藤原侯爵府邸。
爱世如往常一般在姐姐家陪着小秀和一起。
恰好这天她应姐姐的期望,穿上了一身杏粉色印染墨兰的和服,虽然与深夜的华服不同,但也足以让澜生确认就是爱世。
但爱世却并没有被他戳穿的自觉,对他仍旧和之前一样的态度——他不理她那她也不理他。
而澜生则突然发现,他倒是想找机会私下里和她谈谈,却发现他竟然一直都找不到两人能独处的机会。:,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