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眼中的一切变得巨大起来,爱世这才意识到,她竟然真的被真宙变成了蚕宝宝。
啊啊啊,变成蚕宝宝了,那不就是那种会蠕动的,她看一眼都非常害怕的毛毛虫么!
爱世拒绝,她想尖叫。
结果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软软地躺在真宙的手心里。
而真宙将爱世捧在手心里,脸上虽然有着恶作剧得逞的微笑,但眼中却是满满的爱怜——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竟然能被他融合地非常自然。
行走在无边的夜色中,两界轮转,真宙将爱世带去了他在异界里的王城。
……
王城之外,荒草丛生。
妖鬼隐藏其中却又有些躁动不安,不过它们都无法进入王城领域的内部,只在外围漫无目的地游荡。
而王城内部则楼阁层叠高耸,壮观而富丽,却有着不符合它的沉寂,没有人来人往的气派和喧闹。
这座王城的主人,夜雾一族的家主,夜雾真宙捧着爱世,步伐稳健在错综的楼阁之间行走着,最终,来到了顶层一间堆满了柔软飘逸的锦罗绸缎的房间里。
真宙靠着窗坐下,然后小心珍重地将爱世放在与他面对面的一叠绚烂的绸缎之上。
月光就从窗外融进,与房间内几卷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的轻盈绸缎相映,形成了一波柔丽的微光。
在爱世看来,这里真的美得像朦胧的梦境。
真宙似乎因为将她带到了这里很高兴,明明已经是个青年人的模样,笑起来却一如少年人般纯粹。
他闲适地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爱世,许久之后才像是有些伤脑筋地说:“虽然爱世不愿意遵守承诺,但我还是喜欢爱世呢。”
“爱世你看,你在这里感觉就温暖了起来。”
“你知道吗,这个地方是没有太阳的,太阳照不进来,所以妖物丛生。”
“要不,爱世来做我的太阳吧。”
真宙说这句话的时候,爱世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逗她,还是真的。
不然,他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认真又深情的模样。
……
也许是异界的夜晚格外漫长,爱世暂时又不能说话,于是真宙凑近小小的爱世对她说:“爱世,要不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吧。”
真宙说完就顺手拿出了他从现世那间图书馆里带回来的书,翻了起来。
然后挑了几则短小又有趣的小故事讲给爱世听,于是在这间满是华美绸缎的房间里,一道清朗得与此地晦暗格格不入的男声如山溪的流水般娓娓道来。
几则故事讲完后,真宙对着爱世有些惆怅地说:“哎,爱世你看,这些故事里总是有衬托主人公坚强和优秀的角色。”
“这些角色坏事做尽了,自然就招人厌弃,有的甚至坏得跟恶鬼没有区别,好在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这种角色是什么来着?”
“大概就是所谓的与正派相对的反派了。”
真宙看着爱世,笑得有些伤怀:“说来也很巧,曾经就有人逼我做这样的角色呢。”
“可我不愿意,我不想做什么恶鬼和反派。”
“我也只想做个脑子简单的,纯粹为爱而生的男人,不行么?”
……
听着真宙像是自问自答地说着他的困扰,爱世不免就想到了自己,她似乎也有类似的感觉。
曾经她也感觉过自己像是为了衬托某些美好的存在,而存在着的。
她甚至还跟湖香痛哭过,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难道她向往美好高贵的花就是错的么?
难道她就是衬托别人的小丑么?
那时,湖香严厉又生气地不许她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