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氏见到那张魂牵梦萦,不知在幻想中出现过多少次的脸,本蜡黄暗青的脸,陡然爆出前所未有的神色。
吱呀……
不知道是否是李清镜的幻觉,他甚至看到过恍然而过的盘虬古木,郁郁葱葱,树冠如云。
哪有武者具备这等枯木回春、生白骨活死人的手段!
岁月,会抹平一切痕迹。
“你还走吗?”
不过对此,李清霖毫不在意,反而心生欢喜,能落个清净。
不知操碎了李贤氏多少心。
虽然,为李贤氏延寿,会冒些风险。
这些年来,李清镜忙于仕途,几年才回一次家。
“清清,这些年,苦了你了。”
自然,也没有当年踏破门槛,院中堆满贺礼的盛景。
“大哥。”
李清霖归家的消息,数日之后便不翼而飞,传遍往丰县大大小小的势力、道馆。
一把重刀随时不离手,睡觉也要放于手能一把抓住的地方,练武极为勤勉,已有透骨修为。
笑中还带着哭腔。
李清清轻轻一笑,
“大哥莫要说这些客套话,三妹我即无胸中凌云的远大志愿,也吃不了披星戴月的练武之苦,唯有些许数银子的俗气,正好还能陪在母亲大人身边,怎么算苦呢?”
“霖哥儿?霖哥儿?!”
修仙,不就是为了长生久视,获得大自在大逍遥么?
李清霖、李清镜两人走出卧室。
李清镜早已开枝散叶,孙辈都已经成家立业,或从军或从政,触角遍布整个淮南府。
一时间,两人都未说话。
李清镜若有所思,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即便是继武鱼龙门中那些养神第三境的好手,过去在他权势最炽热时,也不过是一纸调令便可宣召的。
屋外走廊上,十步一银火炉,散着袅袅暖意。
甚至时间过得太久了,内城那些大家族的族长,都只是从长辈口中得知这个名字。
至于李清清,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沉浸于纺织绣花一途,虽然在内城外城开了数家染行,可谓是家财万贯,可似乎并无儿女情长的向往。
而此次回家省亲,陪伴李贤氏,李清镜只带了两位孙辈。
女子似乎在埋怨着自己,然后不经意抬头,看见天井院中,站着的那两道身影。
等再次回神时,李贤氏已经熟睡过去,呼吸平缓,枯黄的脸都恢复了几分活力。
李朗崖,李清镜正妻一脉,年仅十三,便生得剑眉星目,体格匀称,立在原地,虽还有些稚嫩,却给人一种沉稳有力之感。
然后下一刻,一道凉凉的清流,从李清霖手中传出,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融入了李贤氏的体内。
李清霖正轻轻为她盖上被褥。
李清霖听此,点点头,不再多说。
干枯稻草的双手,紧紧攥着李清霖,似乎担心这只是幻觉,一松手就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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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女子的目光,紧紧的看到了那一道记忆中,都有些斑驳的脸庞。
但身为人子,李清霖责无旁贷。
此刻,
李清霖则慢悠悠的躺在后院,自己熟悉的竹楼前,翻看着李清镜自己捣鼓出来的家传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