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王伯还在原地诉说着。
但此刻,王伯的声音在王猛耳中渐渐拉远、缥缈起来。
他隐约觉得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曾经,有一份机缘摆在面前。
那对白柱护腕就在脚下。
但他却……拱手让人!
“我恨呐!!”
王猛心中在滴血,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恨不得哐哐哐给自己两拳!
“我王猛,日后定要摸尸!!”
……
午后难得出了点太阳。
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纱。
忙完分配的重建任务,李清霖、驴脸、小刘一行人从伙房吃完饭出来,便朝药房走去。
远远地,还能看到人头攒动的药房,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药童忙碌的在院子里烧着瓦罐,熬制汤药,见李清霖几人前来,毫不在意。
轻嗅着空气中弥漫的中药味道,李清霖一行人躲过溅在地上还未打扫的血迹,走进药房。
药房本来面积颇大,但此刻几乎被病号挤满了,不少人更是坐在地上敷药,哀嚎呻吟着。
李清霖几人在药房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道被帷帘隔开,自成一片小天地的木床上,现了马大师。
马大师见到李清霖这几个养虫佃佣,明显愣了下。
“你们这……”
驴脸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瓜果糕点放在马大师床边,推开窗户换气。
顿时,屋外暖洋洋的太阳直射入屋,清凉畅快的气息随之而来,马大师顿时精神一正。
“马大师,听说你受了伤,我们专门来看看你。”
马大师闻言,眼睛里多了些善意。
他看到小刘,稍稍有些尴尬:“小刘也来了啊?莫怪当日马师傅狠心,实在是我夹在你们和王管事中间,有的事也不好多说。”
小刘知道马大师是在解释一月前,他‘秉公执法’,上报自己养虫失误,被王管事处以鞭刑的事。
小刘闻言,接连挥手:“没事没事马大师。做错了事,就得受罚,跟你无关。”
马大师闻言,默默点头,目光看到了李清霖……
然后默默收回目光。
王管事,死了。
这个消息,他自然也知晓了。
但他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位‘曾经的准徒弟’。
秋冬遇憾事,未曾想居然是如此遗憾。
前脚刚撕破脸拒绝,后脚王管事就没了。
但要他再开口,提出收徒的念头,却又抹不开这张脸。
“罢了罢了,有缘无分。再说了,也只是打出响劲,他日能否成为武师、脱离奴籍,尚且两说。”
马大师心中自我安慰几句,果然就好受多了。
“对了马大师,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可有贼人偷袭你?”
驴脸目露好奇的问道。
马大师闻言,目光闪烁,言辞之间只解释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摔到了屁股,又恰好在尖锐处磕碰了。
但驴脸、小刘看着马大师那被摊开衣物便于恢复的,白花花的屁股。
上面有个清晰的脚印。
纷纷欲言又止,却不便多说。
见李清霖几人走后,又有医师前来照看一二,重新换药,之后便匆匆去看下一个病号了。
病床上,马大师看着窗外晴朗的碧空,心思却回想到了昨天夜里。
“究竟是何人出脚救我?不过,救就好好救,干嘛使这么大劲儿,我没被暗箭射死,却差点被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