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却没能顺利进行。
从明荔枝到祈行夜到左秋鸣,所有去往云省大学的人都无法接通。
不仅如此,就在专员想要联系云省大学的时候,愕然现所有身处学校的人,都没有信号。
像是大海上隔绝人迹的孤岛。
“王鲸申请支援?”
钢笔不轻不重的点在宽阔的红木桌上。
“南方分局与京城总部不同,只有一支机动队,没有直辖管理的分析部技术部,除了驻扎人员之外,一切物资和情报支援,都必须要从总部获取。当然,命令也听从于总部。”
中年男人坐在红木桌后,紧皱的眉头间是深深沟壑,不苟言笑的严肃沉稳:“机动8队的正式调查官,只有不到二百人,寻常建制的小队伍怎么能与商长官的精英机动队想比?”
“让这样的机动8队,去援助拥有精英机动队的特殊长官?”
他笑了下:“只有我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了吗?”
对面的调查官不敢言语,安静等待最终命令。
中年男人垂下眼,额头眼角皱纹深深:“南方分局,不是总部的狗,扔出去一块骨头就要听命跑出去咬,再奖励一句‘goodboy’。我们也有自己的事务,案子总是过调查官的数量。总部不心疼,我自己心疼我的兵。”
“如果谁认为,南方分局会打乱自己的日常事务节奏,放弃我们自己负责的案子,就为了给京城来的老爷们添几朵花,那他就错了。”
他声音威严低沉,像烟熏松木,沉淀后的沙哑浑厚:“既然商长官的案子是左秋鸣王鲸负责跟进,那就应该还归于他们,让他们去自行处理。”
“我已经借给了商长官最好的两名调查官。”
“是。”
调查官犹豫了一下:“可是,蔡局长,如果商长官真的在我们这出事了……”
那简直和副皇帝在他们这驾崩了一般。
真的不会被京城责怪吗?尤其是他们现在还决定袖手旁观。
中年男人顿了下,沉声道:“抽调一队外围专员。”
不等调查官松口气,就听局长说:“支援医院。”
“局长。”
调查官错愕。
“商长官既然能走上一线战场,那我想,他应该已经做好了以身殉职的准备,不论是因为何种理由。”
蔡琰为抬,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调查官的
命,比普通人的命更金贵?在我这,没有那样的道理。”
“……是。”
调查官硬着头皮挂断电话,询问身边专员,是否看见了王鲸。
他得将这件事告诉王鲸,不能让对方还以为有后援而懈怠,或是因此而做出错误决定。那会出大问题的。
专员摇摇头:“王鲸调查官说云省大学一定是出了大问题,刚刚已经带着两名武装专员往那边去了,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调查官顿时一拍大腿,焦急跺了跺脚。
专员:“?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调查官想了想,还是只说稍后有一批增援会赶到医院,让他和增援来的专员做好交接工作。
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向任何人说明,但焦虑和屎尿屁一样,无法忍耐。
等他咬掉了嘴唇上的所有死皮又撕了第二层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
“老同学?”
郝仁挑挑眉:“真是稀奇事,你入职8队去了西南之后,都多少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有我这么个同期了。”
调查学院每一届毕业生都不多,他们同期进入调查官,同期作为助理调查负责处理繁复琐碎的文书工作,作为实习调查官跟在前辈们身后走上战场学习。
共过苦的深厚交情,使得同期调查官之间一般关系都很好,即便多年过去,依旧亲密,仅次于搭档。
但很显然,同期这次给郝仁打电话,并不是为了诉说往日情谊的。
他焦急的将云省大学和商南明的事向郝仁说了,郝仁的笑容也迅消退,冷酷肃杀得可怕。
“蔡局长不准备支援商长官,估计也是还在生商长官的气。前两年机动8队死了不少调查官,想要从调查学院扩大招聘,征召非毕业生进入8队扩充队伍,弥补缺口,但被商长官拒绝了。商长官是调查学院的创立者之一,也是终身荣誉院长,对于招聘有一票否决权。”
调查官愁眉不展,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这些阎王打架,遭殃的总是他们这些小鬼?
他是在京城总部进行的实习,和郝仁同期,却没想到郝仁考上了机动1队,自己却因为体术差了几分没能通过,最后只能调请到南方分局。
但在总部的时候,他是见过商南明的。
——只要亲眼见过商南明本人,就算是先天不足的傻子都会明白,这样一位举重如轻的人物,对于调查局拥有怎样恐怖的影响力。
他始终无法忘记,当他站在商南明面前时,商南明只是随意垂眸瞥来一眼,就能让他有种所有秘密被看穿的恐惧感,如同赤。身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敬畏与震撼。
蔡局长有蔡局长的考量,但调查官自己也很清楚——绝对,绝对不能让商南明在云省大学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