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她给你的建议,还是你个人的想法?”
“是我自己的主意。”赫斯塔回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想让你也卷进来……”
千叶嗤笑一声。
“……但眼下我遇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坎,如果没有人能配合我,我过不去。”
“什么?”
赫斯塔拨起自己后颈的头,“除了脸颊,我身上还有很多方有伤口,虽然都是小伤……但很容现,一旦被询问,我没法解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刚好,我必须要在今结束前换出在独立监狱里的‘我’,期间我可以用一些手段制造一些冲击,将这些伤口合理化,只是必须有人配合——”
“为什么非要在今结束前?等到后不可以吗?”千叶颦眉,“等到庭审当,就在内部法庭那边直接行动。”
赫斯塔摇了摇头,“我和她之前约定过,如果今的置换行动出了什么纰漏,我们俩必须立刻想办法补救,否则会产生无法预料的‘灾难性后果’。”
“什么后果?”
“不知道。”赫斯塔回答,“她说不便透露。”
千叶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呵”,“这也是你们背后那个人的意思吗?”
“……也许是吧,”赫斯塔望向千叶,“千叶小姐很了解‘那个人’吗?”
“了解吗?我也不知道。”千叶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虚空中的一点,“不说这些了,讲讲你的计划。”
赫斯塔一怔,半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是连计划都还没想好?”
赫斯塔飞快摇头,她忽然觉得有一股气顶住了心口,不知该如何解释。
从昨夜至今,她一直在思考如何向千叶解释自己那一段复杂的过去,它们像一团曲曲折折的藤蔓扎根在她心里,每一条横生的枝节都牵扯着血肉,稍一触碰就痛彻心扉,
如何能克制把这一切全都和盘托出,或是选择性作出解释,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然而当她真的站在了千叶面前,对于她为什么要手刃霍夫曼等人、为什么要以如此残忍而公开的方式作案……千叶一句都没问过。
她不需要自揭伤口,不需要讲述自己的行为是基于何种逻辑,从见面开始,千叶所有的质疑和担忧指向未来,指向那些尚未生的危险——千叶已经站在了她这边。
……当初艾娃也是。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我……”
赫斯塔深深呼吸,她迅调整情绪——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现在不是表达感激的时候。
“我确实有一个计划。”
……
下午五点一刻,维克多利娅已经从核心城重返谭伊的预备役基。
基的下医院有一批专门为水银针准备的安全舱,每个安全舱就像一个巨大的胶囊,一旦上锁就只能从内部打开。从水银针离开子弹时间到恢复正常体能的这段危险期,她们可以在安全舱内平安度过。
这种近乎奢侈的安全保障通常也只有核心城与预备役基可以提供,所以这一整下来,维克多利娅几乎没怎么退出子弹时间。
这种自由在其他点非常稀缺——水银针们通常会在确认周围安全以后立刻结束子弹时间,开始休息,以免之后遭遇什么意外,不得不进入子弹时间的后半程。
进入后半程是可怕的。因为这意味着在子弹时间结束后水银针们必然会跌入“完全制约时间”,那长达数小时的软弱期极难消磨。
这一不断进入子弹时间并适时退出的行为,被称为“小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