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绕病人聊起来。
小妇人只负责讲述情况,然后抛出问题让顾然回答。
比如:根据病史提供的信息,顾然想做一明确诊断,还需要采集哪些病史和辅助检查?
又比如:就该女公务员的情况而言,可采取哪些心理治疗?
病人的卫生打扫干净后,小妇人让护士准备一间观察室。
观察室很像手术室,但不做手术,只用来观察病人大小。
不管是用药,还是心理治疗,都可以通过大小的变化来判断效果。
前提是患者病重,有。
疗养楼的病人没有,无法通过这个办法观察治疗效果。
陷入沉睡的女公务员躺在手术床上,身上贴满各种仪器。
病服上衣的衣领微微敞开,能看见一点雪白,但在如今这个穿衣自由的社会,街上十个女性中就有一个比她露得多,尤其是在海城。
顾然和张莹躺换上方便的手术服,贴上少许仪器,进入患者的。
眼前的熟悉又不熟悉,不是黑夜,只是黄昏,一个既看不见太阳,月亮也没出现的时间。
橙黄中略带一丝暗黑的天光中,满是荒草的平原,像是一副构图简单、又颜色极深的夕阳油画。
“病人患病一年,无;一年后入院,按照焦虑症治疗,情况恶化,出现,现在,”张莹看向天边,“天快黑了。”
一旦天黑,月色出现,黑纱笼罩,梦魇就会出现。
这时候——既是最危险的时刻,‘源头’不断吸引梦魇,梦魇不断侵蚀病人,病人要么彻底疯,要么无法忍受痛苦而自杀;
也是治疗的最佳时机,因为梦魇的出现,只要杀死梦魇,就能跟着黑蝴蝶找到病人的‘源头’,解决‘源头’,能直接治好病人。
当然副作用是,病人的心灵被刮掉一层,不同程度地失去感情。
“庄静院长特意交代我,让你试一试。”小妇人说。
顾然点头。
他想象自己是冰山,梦体的大部分意识进入第二层梦境,渔网一般去捞。
“捞到”之后,停留在第一层梦境的小部分意识,立即收网。
他抬手一握,像是花卷棒棒糖的木杖出现在他手中。
顾然心里想着那位女公务员,她的病史、她作的样子
他松开手,立在原地。
“看来在天黑之前,没办法找到‘源头’。”小妇人说。
顾然起初也这么想,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天空。
小妇人跟着看向天空:“你觉得在天上?就算在,我们也上不去。”
如果能变成黑龙,飞上天完全没问题。
等等,赵文杰没有,他却能找到他的‘源头’,是不是也因为他会飞?
如果能捕捉一只具备载人飞行能力的,再配合,是不是能在天黑之前,避开,直接进入患者的‘源头’呢?
慢着,他治疗赵文杰的时候,明明进入的是完全天黑的。
如果赵文杰没有,当时的又是谁的?
为什么杀死那片的梦魇,黑蝴蝶却飞向赵文杰的‘源头’?
顾然将重新握在手里,心里想着‘那片’,然后松手。
指向顾然。
顾然:“。”
“你找什么?”小妇人好奇道。
“世界上最帅的人。”
“。”小妇人笑起来。
或许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好久没这么笑过了,又或者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开心,她转过身去,不然别人看见她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