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哪有不承受压力的?这也是对他的一次大考。
“金正。”王雀儿退下后,邵勋又喊道。
“末将在。”金正虎了吧唧地走了过来,身上甲叶子哗哗作响。
邵勋一拳擂在金正肩膀上,这厮纹丝不动,稳稳地站在那里。
不枉这些年给他开小灶,人都要长成方的了,浑身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可能就比刘灵差一点。
“你为前军都督。”邵勋说道:“攻城拔寨,摧锋破锐,皆尔分内之事。”
“遵命。”金正昂着头,应下了。
临退下之前,还瞟了眼王雀儿。
“郝昌。”
“末将在。”
“你为后军都督,总领诸营辅兵,听候大都督调遣。”
“遵命。”
“满昱。”
“末将在。”
“你为游奕都督,统领骑军,听候大都督调遣。”
“遵命。”
“明白各自职差后,便各回各营,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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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勋瞭望敌情的时候,匈奴主帅、渤海王刘敷也登上了营中高台。
他的目光被河面上的动静吸引了。
浮桥造得好快啊!
再有一两天,晋人就可将浮桥从河渚上直接铺设到北岸。
因为北岸没有铁链固定,浮桥看起来飘飘荡荡,不是很稳固,但终究是能过人的啊。
想到此处,刘敷的心情愈焦急。
平阳的消息还没传过来,王彰劝他固守待援,重演一次新安之战,他答应了。
但事到临头,心情却没那么容易平静。
昨日晋军从西面开至,他登高瞭望,入目所见,到处是银色的长枪丛林。
这些兵装具精良,军纪严明,更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态度。
再对比一下己方大营中那些号称老卒的军士的模样,即便再不知兵的人也看出来了,他们不在一个层面——或许石勒部的步卒相对精锐一些,但比起大名鼎鼎的银枪军,还是差了不少。
“哗啦!”河面上又放下了一条船。
工匠们蜂拥上前,将两艘船的船舷牢牢固定在一起。
他们做得十分仔细,即便大战在即,依然不紧不慢,确保两艘船连接牢固了。
做完这一切后,有役徒扛着厚实的木板走了过来,将其铺设在船舱上方。
晋人要筑河阳三城、南北二桥。
中潬城已经完工,南城虽然尚未完工,但大体轮廓已经有了。
南城与中潬城之间的浮桥已经铺设完毕,这会在建的是中潬城与北城之间的浮桥。
“晋人船队动了。”有人指着河面上那数十艘顺流而下的小木船,出声道。
刘敷扭头一看,原来是安北将军赵固,遂问道:“安北将军老于战阵,当知这些船东行是做什么的吧?”
赵固胸有成竹,只是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只听他说道:“大将军,这些船本来在为邵贼载运兵马、粮草、器械,而今东走,多半是邵贼认为军中粮草够了,便放他们去下游,继续载运兵士。”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没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