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不归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轻轻坐起来，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心里很痛，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总觉得，要是他继续和她在一起，他必定会伤到她，甚至，让她失去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脑海中为什么萦绕着这个场景，四海不归不清楚，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离开她，对她是有事，他是不是真的愿意离开这个女孩？
但，既然爱上了，岂能那么容易放弃？
四海不归蹙了蹙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他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
一转眼，四海不归已经来到悬崖边。
“师父。”他拱了拱手，一脸尊敬的模样。
“找我有事？”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悬崖边的女人转了过来。
残剑老人，不过是一个名号。
虽然她已经四十有多，但，保养得比一般人要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对于“残”或是“老人”，这两个词儿，确实不搭边儿。
只是，以她这种姿色，站在四海不归面前，已经是再正常不过。
“师父，徒儿确实有些事情想不通。”四海不归依然低着头。
一直以来，他对残剑老人的尊重，就如同对自己的母亲。
“抬起头说话。”残剑老人沉声道。
好不容易能看见他，她当然要好好看看这张帅脸。
四海不归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轻颔了颔。
“师父，徒儿最近都在做同一个梦，不知是否有解？”
“梦？梦境既可是对以前事情的不解和怀念，也可是对未来的预知。”
“归儿，到底做的是什么梦？”残剑老人蹙了蹙眉，对上他的目光。
只是一敛神，四海不归轻声道：“徒儿总是梦见自己亲手伤害了苍云，这不知是不是寓言着什么？”
“苍云？是梦苍云，当今殿下，你的娘子？”残剑老人蹙了蹙眉。
“正是。”四海不归颔。
见自己的爱徒叫另外的女人，叫得如此亲密，残剑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海不归是什么人，残剑老人很清楚。
她确实知道他被指定去甄选殿君的事情，但，她一定以为，她的爱徒不一定不会去妥协。
却没想到，他真的去了，甚至被选上了殿君。
看着他和梦苍云一直走过来的日子，残剑老人是心如刀割。
毕竟，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并不仅仅是徒弟那么简单。
只不过，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她也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将他带回去。
没想到，四海不归竟然主动送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
残剑老人转身，向着悬崖外，许久不说话。
一般在这种时候，四海不归都不会去打搅，只是安安静静地站起她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残剑老人转身再一次看着他。
“你和殿下命中有一劫，要是你们在一起，她会失去所有，甚至会祸及生命。”
残剑老人的声音低沉却又毋庸置疑，她的话，四海不归一直以来都是深信不疑。
毕竟，她的预测天命的能力，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