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七七抬头,对上沐初柔和的目光,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小手才刚伸出去却又立即收了回去。
她害怕,怕碰一下他他也会和大师兄一样,一下子消失不见。
转过头,依然看着天际,小巧的薄唇微动,轻轻唱道:“五百次回眸只为你经过,岁月的蹉跎让爱犯了错,即使化身石桥等你来走过,我的心事你会不会听我说?”
沐初掌心一紧,不知不觉间,竟握上她的小手,与她一起看着漫天星辰。
如果上辈子真的曾经有过五百次的回头,今生,哪怕岁月再蹉跎也不会只能等来她在自己身边走过是不是?
没有谁能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谁可以告诉他今日为何对着这个女子时愁肠万千。
一生锁情,从不对旁人多关注半分,为何只是相处了短短一段时日,竟已让她在悄无声息之际闯入心门?
是他孤单了太久,听到她一句“他们是朋友”,便和她一样天真,以为这世上会有“真情”这两个字的存在?
她还太小,还不够懂事,自己却是经历了那么多,居然还会犯傻,可笑,真真可笑!
七七的歌声依然在夜空之下缓缓渗过,没有太多情感,只是醉了晕了,简简单单在唱歌:“你的微笑是我永远的魔,你的承诺在我心中执着,即使在菩提下涅盘成佛,回前尘又怕锦书难托。佛说多多多,一生情太多,爱恨来回拖,愁眉又紧锁。佛说过过过,一生快走过,为爱惹的祸,烧成一团火。佛说错错错,太多的过错,全部都怨我,就此忘了我……”
忽然,她站了起来,垂眸看着依然坐在身边的沐初,笑意盈盈:“我不要唱情歌,我要唱战歌!”
情歌有什么好?唱着唱着就会想起那张脸,那个自己永远看不透的男人,一想,心酸呐!
“好,我们唱战歌。”沐初抬头看着她,一直在注意着她虚浮的脚步,时时拉她两把,否则,这丫头早已经栽下去了。
就唱战歌吧,那所谓的情歌,他听着……百般滋味,不好受。
“不,我要拿我的架子鼓,还要酒。”唱歌呢,怎么可以少了酒?
过去和大师兄一起击鼓唱歌的时候也会偶尔背着团长偷偷喝酒,其实团长一直都知道,只是怕了大师兄那脾气,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要拿架子鼓,竟真的一步跨了出去。
沐初本来已经伸手打算将她接回来,眼角余光看到从西厢出来的赫连夜,一身内力彻底散去,只伸手抱上她,也不及呼救,一下便与她一起滚落了下去。
赫连夜足下轻点,轻易将两个喝得已有几分酒意的人接在怀里。
一落地,七七便叫嚷着要去拿她的架子鼓,还要沐初去拿酒,今夜,她说要不醉无归。
赫连夜无奈,问清架子鼓放在哪里后,亲自为他把鼓搬出来,放在前院里。
七七是真的喝得有几分醉了,但,一些潜意识的事情还懂得。
沐初叫唤着让铁生取酒,取了十几瓶还不够,铁生只好去赫连夜也把酒取来,还好,赫连夜那处还真的藏了不好好酒。
回来的时候,那十几瓶酒大半已经没了影踪,空瓶子扔了一堆,七七坐在架子鼓后,瞟了眼铁生拿木板车拉过来的酒埕,立即嬉笑道:“好你个赫连夜,平时装得正儿八经的,原来也是个酒鬼!”
赫连夜只是抿着唇不说话,他什么时候装过正经?这丫头!
“快点,快点,阿初,拿玉箫。”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来了这地方那么久,什么时候如此开怀过?
沐初不禁摇头浅叹,玉箫早在午时被他毁了,这丫头是忘了,他怎么能忘记?
“今夜不吹箫,今夜只击鼓好不好?”
“不好!”醉酒的七七那脾气可是一点都不好,脸色一沉,立即嘟起红唇:“快点,快点!再不吹,我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今晚生什么事?”赫连夜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起来,像是有什么秘密呢。
“今夜……”
“七七!说好了不说出去的。”沐初一急,一张俊颜顿时飘上一抹晕红。
见此,赫连夜更是来了劲,身形一晃来到七七面前,问道:“究竟什么事?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和阿初的秘密。”七七白了他一眼,终于在关键时刻捡回了些节操。
沐初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赫连夜道:“若是告诉我,我立马把你要的另一个宝贝做出来。”
本来出门去找她就是想要把东西给她的,谁知道这么一闹,竟忘了这事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他也忘了,今夜,他约了南王爷。
只是可惜,无尘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这一闹,什么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