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芜?”苏姝愣了一下。
阮清川一直在注视着妻子,当下便问道:“怎么了?”
苏姝摇了摇头,“没事。”然后又和阮老夫人说话:“我知道了,母亲。”
她只是感慨,前世她老死在了静芜,没想到这一世江氏却被关进去了。
阮老夫人抱了老大,又去抱老二。
她问阮清川:“孩子们的名字都起了吗?等到他们满月就该上族谱了。”
“起了。”阮清川回答母亲:“老大唤阮宣白,老二唤阮宣敏。”
“宣白,宣敏……”阮老夫人笑着点头,“都是好名字。”
她又和阮清川商量要给俩个孩子办满月礼的事情。
苏姝却开口打断了,“母亲,咱们能不能把满月礼改成百日宴呀?”
阮老夫人怔了一下,问苏姝:“为何?”
“敏哥儿的小脑袋还没有长好,我怕他会被别人笑话和议论。”苏姝抿了抿唇,很是沮丧,“这虽然不是敏哥儿的问题,苏大夫也说了能长好,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呀……”或许知道了也不相信。
做了母亲的人,最看不得孩子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层。”阮老夫人摸了摸怀里婴孩的胎,怜惜的很:“我们敏哥儿一定会长好的。”
苏姝红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她月子里敏。感,还是单纯觉得对不住孩子。反正她只要一看到敏哥儿扁长的小脑袋,心里就止不住的忧伤。
阮清川时刻留神着妻子的情绪,见状立刻走去了她身边,搂了搂她的肩膀。
他十分温和,“姝姐儿,别难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妻子能拼了命为他生下两个孩子,很了不起了。
阮老夫人也赶紧劝苏姝:“好孩子,你还在坐月子呢,可不能哭。要不然,以后会落下迎风流泪的毛病。”
坐月子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月子坐的好了,就相当于身体的一次重生;若是坐的不好,一到老了就这里疼那里病的,受罪的很。
“嫂子,既然苏大夫都那样说了,敏哥儿一定会没事的。”阮陵宁伸手指勾了勾阮宣白的小手,抬头的瞬间却愣住了……二哥还在低声和二嫂子说话,他看二嫂子的眼神很疼惜又温柔。他眼里仿佛就只有二嫂子一人,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阮陵宁挺震撼的。
她印象里的二哥,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眼前的二哥还是头一次遇到。
阮老夫人和阮陵宁在蘅华院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离去。苏姝也累了,让乳母抱了孩子下去,她躺在床上歇息。
天空很蓝,朵朵白云飘浮其中。被风吹的一下子散开来,又突然的聚在了一起。
通州苏家,琉璃院内室。
宋氏最近总是睡不好觉,半夜里还会做恶梦惊醒。她不堪其扰,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看起来病恹恹的。
林嬷嬷站在宋氏的身侧给她揉捏太阳穴,又说起女儿的婚事,“红儿是我最小的孩子,也被我给惯坏了。她脾气倔强,谁的话都不听。我气都要气死了。”
宋氏疑惑的抬头去看林嬷嬷,问道:“到底生何事了?我瞧着红儿那孩子倒是个好的,懂事又识大体,最主要的也是她聪明、有本事。你瞧瞧家里家外被她操持的井井有条,真是省了我不少的力气。谁家要是娶了她做媳妇,那真是烧高香了。”
她不擅长庶务,若不是有了红儿在,指不定苏家能乱成什么样呢。
林嬷嬷听到主子如此的称赞女儿,眼神微微一亮。
她紧张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主子的话,反而试探着问道:“您准备给二少爷娶什么人家的姑娘?”
她的红儿一心要嫁给二少爷,说是做侍妾、通房都甘愿,但是她和自家老头子却不愿意。好好的姑娘家,做正房多好啊,一进门就能当家作主,日子自然不会过差到哪里去的。
做大户人家的侍妾、通房,名声说出来不好听,日子也难过。她在大宅院里待了一辈子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嗯?”宋氏虽然不明白林嬷嬷为何这样问她,却也如实说了:“与哥儿是苏家的嫡子,他成婚是大事,自然是要娶门当户对的姑娘。”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还必须是家里的嫡女。”
华哥儿的婚事虽然也很好,但阮陵宁到底是庶女,总归是好说不好听的。
林嬷嬷微微的叹气。
她刚才那样问就是为女儿在试探,原本也不该问的,但是她心疼女儿,总想着让她多开心一些,虽然是痴心妄想。
“您怎么了?”宋氏觉得林嬷嬷的脸色不大好,关心的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嬷嬷是她的乳母,又跟着她伺候了一辈子,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
“没有。”林嬷嬷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就是在想红儿的事情。”
“她若是实在对您安排的亲事不同意,也别再逼她了。”宋氏说道:“府里也是有好小子的,咱们用心给她瞅着,到时候由我出面,直接把红儿给指给他。我再多多的给陪嫁些银钱,红儿过起日子来,定也是红红火火的。”
林嬷嬷苦笑着点头,又和宋氏道了谢。
她死了心,决定还是要把红儿早早的给嫁出去,否则她一直留在苏家……早晚是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