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母亲说的话,阮清川向来都是不辩驳的。
他笑的点了点头,应了“好。”
门外传来丫鬟的通禀,说是文泉有事情来找二爷了。
阮清川起身和母亲告辞,又嘱咐妻子,“你从母亲这里回去蘅华院的时候,一定要格外注意些。身边不能离了丫鬟陪同。”
他难得休沐,文泉轻易不会打扰他的,想必是有不能被耽误的要事。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等阮清川走出了屋子,果然看到正站在廊庑下的文泉。
他笑眯眯的给阮清川拱手行了礼,说道:“二爷,宫里来消息了,是万岁爷让您赶紧过去一趟,有事情要和您商议呢。”
“万岁爷?”
阮青川愣了一下,俊眉微皱,却没有再问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内室方向半打开的雕窗,抬脚走下了台阶儿。
外面的阳光明亮,一大片一大片的,照的人眼睛酸。空气也燥热的厉害,已然有了夏天的感觉。
阮老夫人感慨道:“老二自从升了官,整天也是忙得厉害。连给我请安的日子都是有数的。”她停顿了一下,又和苏姝说话,“你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估计也陪不上你……倒也难为你了。”
苏姝笑了笑,“没事的,他忙的都是正事儿,我倒无所谓的。再者,有秀儿、莲儿她们几个陪伴着我。闲来又过来母亲的院子里坐坐,宁姐儿也是三天两头的去陪我聊天玩乐,我也不觉得无聊。”
阮清川虽然很忙,但他每天无论忙到多晚,都会尽量的回来陪她用晚饭。晚饭后还会和她一起在院子里走一走。她对于阮清川,心里本来就多了愧疚的,现下更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更多的却是满足。
阮老夫人见老二媳妇如此明事理,心下更是喜欢。
她说道:“好孩子,你能想得开就好。母亲就是怕你心里头郁闷。”
原本怀孕的妇人都是心思敏。感的,老二媳妇年纪又那么小,却又是难得的懂事。怪不得当初老二一心一意的要把姝姐儿娶进来阮家,她现在对姝姐儿也是十分的满意。
江氏看阮老夫人一个劲儿的夸赞苏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闷坐在一旁喝茶水。
“母亲别担心我。”苏姝笑着说,“我一向心大,最是个想得开的。”
周婆子说道:“奴婢瞧二夫人的性格,倒是和咱们三小姐有些像呢。”
而且俩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年岁。
阮老夫人笑着应了“是”,她继续往下说:“你提起了宁姐儿,我倒是想起了前几日秦老夫人给宁姐儿提的一门亲事,说是她良乡表侄家的嫡长子,还考了举人的功名。人家虽然不是世家贵族的,但是胜在家里富足,人品又好。我倒也没有同秦老夫人说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只是想着再等一等……”
单单有举人的功名,娶宁姐儿肯定是高攀了,她心里其实不是很赞同这门亲事。但是,宁姐儿在阮家再尊贵,到底不是嫡出的小姐。她是很看重,外人却不见得会看重。
江氏却觉得秦老夫人提的这门亲事甚好,宁姐不过是庶女,她就算嫁到世家贵族里,又怎么样呢?搞不好还会被人看不起。倒不如活得自在一些。
她想了想,说道:“宁姐儿单纯,这样简单的门第,其实更适合她。最主要的是她嫁过去的日子要过得好。”
老大媳妇说的话虽然中肯,却也有道理。阮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苏姝却是一句话不说,她知道前世的阮陵宁根本没嫁给什么秦老夫人的表侄、亲戚之类的,而且嫁去了宛平的一个书香门第,日子过得也很好,还是阮老夫人亲自给选阮陵宁选的人家。
江氏看苏姝不怎么说话,就笑着问她,“二弟妹觉得秦老夫人给宁姐儿,提的这门亲事怎么样?”
总感觉苏姝像是不赞同这门亲事的样子。
苏姝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怎么样倒是无所谓的,要看宁姐儿的意思。到了最后,左右还有母亲把关。就算有些个出入,却也无碍。”
“自古以来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宁姐儿年纪还小,她知道什么呢,到底还是要母亲为她做主。”江氏对苏姝说的话很不认同。
苏姝看了江氏一眼,无意和她在这件事情上起什么冲突,便没有吭声。
阮老夫人却问起苏姝旁的事情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弟弟叫苏琪华的,他现在是不是也差不多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苏姝想了想,回阮老夫人的话,“华哥儿今年虚岁有十五了,按理说也确实可以说亲事了,但是他今年秋上就要参加乡试了,估计今年是不会说亲的。最早也要明年了吧。”
前世的华哥儿是中了进士之后才成的亲,娶的还是京兆府尹的嫡女。
“也对。”阮老夫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又问起了苏琪与。
苏姝却摇摇头,“他去了西北从军,更是难说了。”
阮老夫人却是一愣,问道:“与哥儿常年病弱的,怎地就走了从军的路子?”
苏琪与看着是十分清秀柔弱的少年,她以为他要走科举奔出路的。
“……他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苏姝轻轻的叹气。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她每每想起来弟弟远在西北,心里总是忍不住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