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这个发落,简直可称得上温柔。魏昭不必受刑,融州也并非荒凉之地。&ldo;这是夫君的意思?&rdo;我问。&ldo;嗯。&rdo;魏郯答道,停了停,&ldo;也是父亲的意思。他不愿我用重典,父亲虽说不出话,但我能明白。&rdo;我也不多言语。魏傕的意思,我大致也能猜得到。如今魏郯大权在握,行事更当谨慎。自前朝起,帝王以孝悌治天下,魏郯对魏昭下狠手,于法理自是无背,可落到别人口中,手足相残几个字却是逃不了的。&ldo;郭夫人呢?&rdo;我问。&ldo;我也问过父亲,是否让母亲陪伴。&rdo;魏郯道,&ldo;他点了头。&rdo;我了然,如此,也算万全了。&ldo;睡吧。&rdo;我抬头,吻吻他的脸颊。魏郯笑笑,等我正要离开,他却突然扳住我的头,俯下来。呼吸在唇舌间纠缠,许久未触碰的欲望,像干柴触了火星,一点即燃。他拉开薄被,翻身上来,手掌探入我的衣下,未几,肌肤一凉。魏郯也脱了衣服,在上方看着我,呼吸起伏交错着,却停住了动作。屋子里的光照黯淡,可我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它落在我的起伏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缓缓移过,静止之间,却更让我感到微微的战栗。&ldo;夫君……&rdo;我的声音带着一抹奇妙的娇柔。&ldo;点灯吧。&rdo;魏郯说。我登时赧然,用力捉住他伸向灯台的手:&ldo;……阿谧!&rdo;魏郯低低笑起来。他伸手抚过我的头发,俯□来。这一回,那亲吻变得柔和许多。他抚摸着我的身体,唇舌和手指轻车熟路地挑逗,似乎满是着迷:&ldo;阿嫤……&rdo;我喘着气,有些地方因为日久而生疏,不禁轻吟出声。&ldo;疼的话,勿忍……&rdo;魏郯抬起我的腿,粗声道,说罢,忽而挺身。没有预想中的干涩和疼痛,这一回欢好,竟是阿谧出生以来,我们在澡房之外的地方最尽兴的一次。魏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把我放在榻上,又把我放在他的腿上;让我面对着他,背对着他……冲撞带来的欢愉,像醇酒的后劲一样让人意乱情迷。我控制不住地呻吟,用指尖在他的背上留下红痕……他还要把我放到案上,我又羞又恼,用力把他推开。第二日,阿谧比我们醒得更早。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让我动也不想动。魏郯已经出去了,宅中也有别的事。昨日,魏氏子侄们全都到家了,周氏和毛氏见到各自的夫君平安,皆是欢欣不已,在周氏府中设宴,邀我们过去一聚。魏郯自从回了雍都,又开始了早出晚归。这边府中,只有我和魏安一道过去。魏安是跟着魏慈他们一道回来的。出去两三个月,他的嗓子居然不再变声了,说起话来开始有一些男子的中气。魏慈还是那个笑得慡朗的样子,家人聚宴之后,谈论起此番的征战,他滔滔不绝。魏郯的那些画简简单单,只能看出他每日穿着什么,在地上还是在水上。而确切的事情,却是此时才知道。梁玟中了魏郯的计。梁玟攻北方,土地乃是其次,最主要的却是粮糙。十几天里,魏郯千里设伏,引梁玟一步一步入内。而就在五六日前,时机已到,魏郯下令四面出击。梁军回师不及,在邰阳受了重创。梁玟领军回撤,却被断了后路,就在新安江的边上,梁玟在混战中中箭,坠马而死。魏慈道:&ldo;大堂兄原本想亲自引军追击残部,可听说雍都这边不好了,便即刻班师回朝,留下孟忠、许寿等人率军南进。&rdo;我和周氏、毛氏等人听着,皆颔首。&ldo;我还要往城墙查看弩机。&rdo;这时,魏安从席间起身,向我们开口道。众人皆答应,魏安行了礼,往堂外走去。&ldo;听说水军在新安佯败了?&rdo;周氏看着魏安的把背影,神色有些可惜,&ldo;大堂兄和四堂叔将水军训了那么久,我还以为要水上大战一番才是。&rdo;&ldo;谁说的。&rdo;魏慈不以为然,&ldo;水军在汝南与梁玟的水军可是轰轰烈烈战了一场,且对岸领军的还是崔珽。&rdo;&ldo;崔珽?&rdo;我讶然,&ldo;他不是梁玟的军师么?怎会在汝南?&rdo;魏慈道:&ldo;长嫂有所不知,梁玟要被罚,崔珽本不同意。梁玟便将崔珽留守,自己过了江。&rdo;&ldo;战况如何?&rdo;毛氏问。&ldo;当然是这边赢了。&rdo;魏慈笑眯眯地说,&ldo;梁玟水军的船骸漂得满江都是。&rdo;说着,他感叹,&ldo;还是我们阿安聪明,什么博陵麒麟子,阿安的楼船才叫巨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