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像阿治,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二堂兄。&rdo;周氏笑道。&ldo;说到阿治,我倒想起一事,阿乖起名不曾?&rdo;毛氏问我。我摇头:&ldo;不曾,舅氏说要亲自取。&rdo;毛氏颔首,叹道:&ldo;丞相近来头风又犯,只怕要拖些时日。&rdo;我笑笑,道:&ldo;取名之事,本不十分着急。&rdo;这事我是知道的,魏郯两天前告诉过我。他想找韦郊来,可是韦郊偏偏到深山里寻药去了,不见踪影。二人又陪我说了些话,各自回去。等到傍晚,我正望着天色想着魏郯何时回来,阿元忽然匆匆跑进来,道:&ldo;夫人,出了大事!&rdo;&ldo;何事?&rdo;我问。阿元凑过来,对我低声道:&ldo;我方才路过前院,听到管事匆匆与人说话,丞相中风了!&rdo;☆、阿谧我还未出月子,不能离开产室。魏傕那边的状况,都是阿元告诉我的。魏傕本在室中小憩,此时,郭夫人带着魏治到庭中玩耍。魏傕听到孩童嘻笑,心情大悦,出门去看。不料才到廊下,他突然行走不稳跌倒在地。家人连忙将他搀起,可是此时,他已经吐字不清,半边身体动不得了。&ldo;我听丞相身旁服侍的家人说,丞相的嘴都歪了,说什么都说不清楚。夫人也知丞相素来好强,家人听不懂,就发怒骂人,郭夫人都劝不住。&rdo;阿元说。我颔首,心中思绪急转。魏傕中风偏瘫,就像一记惊雷,无论对于魏氏还是朝廷,都意味深远。最大的问题,魏傕不能做主,那么魏郯和魏昭,谁来做主?我望向紧闭的窗户,烛光落在洁白的窗纸上,勾勒着翳动的阴影。这墙的外面,应该有不少人在跟我动着同样的心思吧?魏郯……&ldo;咕……&rdo;一个细小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低头,阿乖吮着奶,一双眼睛迷怔地睁着。我看着她,心底忽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和平静。我看着她,不禁微笑,轻轻抚抚她的背。魏郯很晚才来。他的脸上有些倦色,看到醒着的阿乖,却神采一振。&ldo;醒了?&rdo;他凑过来,看着阿乖。&ldo;嗯。&rdo;我说。魏郯从前来得不是太早就是太晚,绝大部分时候,阿乖都睡得沉沉的,魏郯想逗她都不行。阿乖也看着他,小嘴微微张着,稀疏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疑惑这人是谁。魏郯乐了,悠悠道:&ldo;来,让父亲看看,今日长大了不曾。&rdo;说罢,伸手将她抱了起来。阿乖太小,魏郯却是身形高大,只得缩着两只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阿乖捧在怀里。我每次看到这模样都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起来。&ldo;夫君坐下。&rdo;我说。魏郯应了一声,坐在我身旁。&ldo;她怎瞪着我?&rdo;魏郯不解道。我瞥瞥阿乖,打趣道:&ldo;阿乖少见夫君,自然要瞪。&rdo;&ldo;可她也瞪你。&rdo;魏郯立刻道,&ldo;不信,夫人抱来试试。&rdo;我嗔他一眼,将他作势递来的手推回去。魏郯狡黠一笑,看着阿乖,片刻,叹道:&ldo;长得真像我。&rdo;&ldo;像我。&rdo;我说。&ldo;像我。&rdo;魏郯满足地笑,&ldo;鼻、眼、脸都是我的。&rdo;我懒得搭话。生产前,此人天天嘴甜得像抹了蜜,说&ldo;夫人美,孩儿出来一定像夫人&rdo;。可是阿乖出世之后,他就见一次叹一次&ldo;真像我&rdo;,我反驳,他还跟我辩到底,什么歪理都有,像个小童。魏郯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屑,笑着凑过来低声道:&ldo;像我好些,夫人美,谁也比不上。&rdo;这话一点诚意也没有,我弯弯唇角,报复地捏住他的鼻子。他两只手都在阿乖身上,躲不得又反击不得,龇牙皱眉。我开心地笑。其实,我挺喜欢看他这样。他抱着阿乖,言行举止全然像个孩子,傻乎乎的,与往日全然不是一个人。阿乖似乎看不懂我们这些大人在做什么,过了会,打个哈欠,在魏郯怀里闭上眼睛。&ldo;夫君放她去睡吧。&rdo;我说。魏郯依言,又小心翼翼起身,将她放到小榻上,看了一会,才坐回来。二人相对,魏郯抚抚我的头发,俯下来,把脸埋在我的颈间。阿元和仆妇们早就出去了,屋里除了阿乖,只有我和他。生产以来,我们每日只有这时候可以温存一会。&ldo;今日累么?&rdo;我轻轻抚着他的鬓角,问道。&ldo;嗯。&rdo;魏郯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ldo;舅氏……&rdo;我低声道,&ldo;太医来看过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