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那双丹凤眼里只剩一片沉沉死寂,黝深黑暗的冷光,令人见之心惊。
那些士兵还想要攻击,却有黑雾猛然从祈行夜所站立的阴影中溢散,化作咆哮的黑暗怪物猛冲向士兵们,高高扬起的触手一扫,就将士兵手中的武器纷纷扫落,枪管扭结反冲向他们自己。
士兵吃了一惊,对黑暗的恐惧入侵,畏惧已经深入人心。
就算他们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但士气已经低迷,更加不再是黑雾的对手。
“你或许掌握了局势,但是现在掌握你的,是我。”
“改变世界?”
祈行夜冷呵一声:“不如先思考下怎么才能救回你自己的命。”
黑雾在整片纯白的穹顶空间内溢散,占据了每一寸空气,又重新凝实成若有若无的狰狞巨兽。
众人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异变,不由屏息愣神。
他们忽然间意识到,一直以来就在他们身边嬉笑怒骂的鲜活身影,被所有人认为是最好相处、最和善的祈行夜……
这才是,祈行夜的真正模样。
不是人类,并非脆弱血肉。
而是以污染之名聚集的掌控者,黑暗的主人,令所有生命颤栗的存在。
有污染物称呼他为神,有人背叛了自己的种群追随他,有人奉他为新世纪的亚当。
但在那些暗流涌动中无人可知的深处,真正拥有汹涌磅礴能量的那位至高的存在,却从来只称呼自己为人,以人类的面目示人,更以人类的身份生存。
如果此刻晏洺席没有激怒祈行夜,或许,他依旧会是那个笑嘻嘻扛着刀吊儿郎当的侦探,一边调戏着商南明,一边在战火纷飞中轻盈得像起舞展翅的蝶。
只可惜……
“在你想要利用污染之前,有没有问过它们的主人?”
祈行夜声音很冷:“你难道不知道,不可以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吗?晏洺席。”
“否则,它们的主人……”
说话间,祈行夜手下用力,刀刃向前一分。
“会来向你征讨傲慢的代价。”
刀刃割破晏洺席的皮肤,血滴从长长一道浅痕顺着脖颈滑落。
死亡比任何时刻都更逼近于他。
死神就站在他身后,如传说中的阿努比斯,以羽毛和心脏,诘问他生命的重量。
晏洺席的平静,最终被商南明打破。
“你说,一切已经在你的掌控中。但是晏洺席,这是一句谎言。”
商南明掀了掀眼睫,平静抬眸向晏洺席看去:“你还没有完全掌控三方。最起码,此刻没有。否则你也不会任由伊芙波娃继续活下去,你亲自前来科研所——你现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晏洺席勾起唇角,笑意微微加深:“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时间。”
商南明敏锐的看向晏洺席的腕表:“你在看时间。但这是你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在重要时刻犯的错误。”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时间的依赖并非紧张,而是客观需要。
——晏洺席,需要时间,来确保三方权力汇合。
晏洺席是个多疑的人,他从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生命诞生时最应当依赖的两个存在,父亲被晏洺席杀死,而母亲……晏洺席对伊芙波娃的“感情”,更像是利用愧疚感对她的掌控。
所有在晏洺席身边的人,他在信任对方的同时,也做好了对方会背叛他的应急预案。
因此,为了确保衔尾蛇项目可以不受任何影响的顺利推进,晏洺席将庞大项目一分为三。
增加了安全性的同时,却也增加了聚合统一的难度。
确定了事实后,祈行夜可以轻易说出晏洺席的难处。
“明言的公式还没有推算结束,而本应该由你的人接手的管理署,却异变突生,此刻属于余荼。”
祈行夜冷呵:“你现在唯一掌握的,只有科研所。”
但是如果输入和输出端无法敲定,没有能量,科研所不过是一个空壳,毫无用处。
“所以你只能等,拖延住所有人的脚步,想要等两方归位时,顺理成章的开启衔尾蛇项目,圆上你前面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