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微微垂,俯身低语:“相信我,那比你现在还要痛上百倍。”
余荼适时抽出长刀,站立在祈行夜身后,被晚霞笼罩时有浑身浴血的错觉。
仿佛真是从血色中开出的美艳花朵,美丽动人,却危险,不可触摸。
一个唱白脸一个扮红脸,两人相互配合,成功吓住了陈力。
陈力在抖。
相比之下,简直像是祈行夜两人是恶霸,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陈力试图装傻充愣,试图逃跑,但都被祈行夜戳穿,轻松压制。
到最后他烦了,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唰!”一声,便削掉了陈力已经烂糊的脑袋一半。
这下血液脑浆掉了一地,看起来更加可怖。
陈力也终于老实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
祈行夜挑眉,大马金刀的坐在陈力面前的石墩上。
陈力:你要是早杀我,我不早就乖了t-t
“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污染物都保留神智,所以,别想着能糊弄过去我。”
祈行夜笑眯眯问:“第一个问题:和你一起来的调查官左秋鸣呢?他现在在哪?”
左春鸣瞳孔一缩,立刻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被污染的陈力与作为人时有很大不同,眼珠漆黑,浑身皮肤遍布青黑色腐烂血管纹路,形状骇人。
左春鸣虽然因为祈行夜的默许,也大致猜出了些许有关污染的事情,但他之前没有这样近距离,看到调查局属员被污染的模样,不由得带入了自己弟弟的脸,无法克制的胡思乱想。
“和你一起的调查官,他怎么样?”
他的声音都在抖:“他有没有被污染,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陈力闻声偏过头,看到左春鸣那张脸时,眼中浮现错愕。
左家几个孩子长得太像了。
左春鸣又总是会把弟弟带在身边,长年相处下来,使得两人就连习惯和小动作都高度相似,即便两人体型和气质都大不相同,但却神采俱在。
旁人稍不留神,就会认错那缕神态。
陈力浑噩的大脑难以区分出其中不同,他以为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左秋鸣。
一瞬间,记忆触,常年相处共事的情感喷薄而出。
“左……”
陈力血污的手掌抓住左春鸣的衣角,声音嘶哑:“跑,跑!”
祈行夜一惊,立刻伸手在左春鸣后背上写字。
左春鸣垂眼仔细分辨,然后问:“往哪跑?陈力,告诉我,我应该往哪跑?”
陈力的脸上神情狰狞,似乎是属于污染物和人类的两种意志,在互相冲击,掠夺主导权。
“墓……”
他吃力的挤出音节:“墓……”
祈行夜又试着让被错认成弟弟的左春鸣,问了陈力几个问题,试图用“左秋鸣”的身份,唤醒陈力关于之前经历的记忆。
但污染物现在虽然保留神智,却也无法保留太多,只是浑浑噩噩的重复着生前的事。
像是被损坏的录像带,只能不断,不断的重播被损坏前的最后一点影像。却再难进行独立的思考,让已经僵化的大脑像人类一样思维。
祈行夜几次尝试无果后也只能放弃,转而让左春鸣询问起了陈力最后的记忆。
有关于左秋鸣的,和桃子镇的。
陈力现在就像是一盘录像带,只能从中提取残缺碎片,然后再由祈行夜进行艰难的拼凑,看能否从其中找出有价值的信息。
“左秋鸣的工作日志中,提到过墓地。”
祈行夜沉吟着抬头:“他出事的原因,也在墓地。正是在现了墓地里被当做死人下葬的污染物后,他才会顺着追到河里,然后被……”
污染。
最后两个字,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去墓地。”
祈行夜做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