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鞍前马后的大太监像是小厮般站在梁帝身旁,随侍余者远离该有五六步。
这个距离,不会打扰到梁帝。
也能在听到梁帝的吩咐之时,及时作出反应。
梁帝静静的站在池前,凝视远方的天空。
若说没有对北地的担忧和期望,那是瞎话。
他正年轻着,当然不想只做一个守成之君,也希望开疆拓土,将曾经属于大梁的土地都拿回来。
只可惜,天意弄人。
就因为错失了一次的良机,之后的大梁便好似气运到顶了似的开始滑落。
“运势一道,真真虚无缥缈啊。”梁帝呢喃着。
声音小的就连站在梁帝身旁三步左右的高全和郑忠都没有听太清楚。
“朕乏了。”
“内正司事务正繁,你们且去吧。”
梁帝挥手间,打了跟在他身边的两位大太监。
两人自不敢有什么异议,恭请圣安之后便倒退着离开梁帝的身边。
一直到退到御花园的门口,两人才起身。
相视间,两人似乎都很平静。
“高公公在陛下的心中份量如此之重,实在令人艳羡。”
郑忠开口,公鸭嗓,就连堆砌在脸上的笑容都显得不真实。
高全面色如常,心中却满是冷意:“捧杀?咱家都不知道捧杀了多少觊觎之人了,跟咱家玩这一套。”
脸上温和不少,笑呵呵的说道:“不比郑公公,如今执掌御马、司礼两大监,当真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咱家就不耽误郑公公的时间了。”
高全傲然离开。
郑忠盯着高全的背影,脸皮不自然的抽搐。
身为阉人,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当然是尊重。
哪怕是惧怕也好。
身体的残缺也令心理出现了缺陷。
既然都已经选择做阉人,那就一定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郑忠便觉得该是如此,不然他为何要断绝后路。
郑忠揣着手,面色阴沉的返回了内正司。
内政司衙门已有六七成落入他手中,随着温岳的倒台,郑忠更是令人接受其位,提领绣衣卫南衙。
高全手中只剩三四成势力。
就算领着掌印大监的名头,名义上是所有太监的上司。
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个蜷缩起来的空架子。
郑忠坐在案桌前。
愤怒的火焰像是气球般吹起,在胸腔爆炸,直冲天灵。
一掌拍翻案牍。
阴狠的说道:“高全,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你以为单靠一个养好伤的残废就能起复?”
“既然那个残废是你的希望,咱家就彻底碾碎你的希望,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郑忠猛的起身。
为了能整死高全,他的运作大多都是收拢力量,撬动高全的根基。
本想着那个残废就是还没死也已经离死不远,谁想到侯府家的二房竟然废物如斯。
不仅仅没有干掉这个残废,反而自己先被草莽宗师给打死。
好在那宗师是个傻子,报仇雪恨之后就自裁于侯府。
说是偿还当年温岳的恩情。
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若是那宗师还活着,还真会让人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