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笑晚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周齐杀的?”
楼袭月微微点头,亓官笑晚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又三步一吐血的往地下室走去。
死都死了,总归要见人最后一面的。
看着亓官笑晚的背影,楼袭月摩挲着玉珏眼睛微微眯起,喃喃自语:“七情尽断之人,情丝还能再生吗?”
一路走到地下室,亓官笑晚一眼就看到摆放在正中间的冰棺。
冰棺里,初景纯胸口那个大窟窿十分渗人。他的眼睛已经被人合上,只是表情还维持着死时候的模样。
亓官笑晚站在冰棺前看了很久,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来。
大殿里父兄说的话历历在目,初景纯的尸体就在眼前。
他甚至还能想起初景纯活蹦乱跳叫他亓官道友的样子,同时从小到大与父兄相处的画面也不受控制的跳出来。
呼吸越来越不顺,亓官笑晚兀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他扶着冰棺弯腰吐血,一只手突然伸过来,递给他一张手帕。
亓官笑晚抬眸看了崔屹一眼,接过帕子,淡淡喊了声:“兄长。”
“笑晚,父亲他……”
不等崔屹说完,亓官笑晚就重新站直了,一改以往面对崔屹的态度,冷着脸道:“何必为他开脱,也不必宽慰于我。兄长你大概不清楚,我没有情绪,你们说任何话,做任何事,对我而言都无所谓。”
崔屹眼神痛苦的看着亓官笑晚:“不,笑晚你不是那样的。修无情道之人,拔了情丝都能再生。就算你一开始没情丝,这么多年也有机会长出来的。”
“兄长,无情道是大爱之道,并非真正绝情。我生来便是无情之人,择道时无情道无比排斥我,因为不论是什么情,我都感知不到。”
亓官笑晚道:“从前不希望自己成为异类,处处模仿旁人。若是让兄长因此误会我与你手足情深,倒是我的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崔屹的精神快要崩溃。
为什么一天之内,他最敬爱的父亲和最疼爱的弟弟全都变了模样?
前面几十年的生活难道都是虚假的吗?那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是真的?
崔屹想不通,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可对上亓官笑晚冷淡的眼睛时,崔屹终究没忍住狼狈逃离。
看着崔屹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室,亓官笑晚猛地一拳砸在冰棺上。
他缓缓扭头看向初景纯的尸体,轻声道:“你倒是一了百了的死了,活着的人该怎么办。我都不敢想,他们那些笨蛋醒过来,要怎么面对你死了这件事。”
在地下室待了很久,直到天黑亓官笑晚才离开地下室。
第二天,伤势较轻的晏阳生醒来。
第三天,司望北也醒了过来。
第三天晚上,祁苍深也醒了过来。
可轩辕傲雪一直没醒。
“这都快十天了,轩辕一直不醒,老初的丧事也没法办。”
晏阳生愁眉苦脸的站在床边,看着一头白的轩辕傲雪。
五天前,他们一觉醒来,现轩辕傲雪一夜白头。
可五天过去,轩辕傲雪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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