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宋琰忙再次应下。
见聿帝再无甚吩咐,钟怀便亲自请了宋琰和宋清欢下去,直送到殿门外方才折返。
宋清欢朝宋琰一礼,略略一笑,便要转身离开。
不想,宋琰却在身后唤住了他,”七皇妹。“
宋清欢转身,笑得端庄有礼,”太子皇兄还有事吗?“
”七皇妹是来看父皇的?“他眼珠子一转,探起了宋清欢的口风。方才出来的时候,左思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父皇向来不看重舞阳,怎的今日突然转了性?莫不是这丫头……
宋清欢又是一笑,假意听不出宋琰话中的深意,”听说昨夜生了劫狱之事,我担心父皇的身体,便来看看。“
”七皇妹有心了。“宋琰定定打量着她,试图看出什么来。
宋清欢却仍是笑笑,再不多说,那清皎如泉的眸子落在宋琰面上,倒将他看出了几分心虚,略显尴尬地笑笑,”那我便先回宫准备此事了。’
宋清欢颔,愈有礼,“太子皇兄慢走。”
说着,也带了宫女转身离去。
望着宋清欢娉娉袅袅的身影,宋琰眸中神色愈深,原地顿了片刻,猛地转身,往长乐宫方向去了。
*
四方馆。
如今各国使团皆已回国,只余沈初寒带了几名贴身随从居于此处,馆内是愈幽静起来,便是白日,也能闻得啾啾鸟鸣,倒别有一番闹中取静的幽。
悬在天边的夕阳散出暖金色的光芒,很快便隐入山后,天色一下便暗了下来。
此时玄风院中的气氛亦同这黯淡的天色一般,有些冷凝。
“公子。”
慕白从屋外进来,小心觑一眼正在看书的沈初寒,迟疑着开了口。
“说。”沈初寒头也未抬。
“今日帝姬起后听闻昨夜天牢被劫一事,急急赶去宣室殿。碰巧聿帝不在,又辗转赶到了承明殿,待聿帝召见完各位大臣之后方得见聿帝。两人在殿中谈论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其间宋琰也被宣进殿中。三人又在殿中待了一盏茶的时刻,宋琰和帝姬才一前一后出来。”慕白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沈初寒撩了撩眼皮,示意他继续。虽则未抬头,手下的书卷却是一页都不曾翻动。
“出承明殿后,宋琰唤住帝姬,略略交谈了几句,两人便分开了。帝姬回了瑶华宫,宋琰则去了长乐宫。再后来,帝姬便待在宫中未曾出门了。”
“嗯。”沈初寒淡淡应一声,“继续盯着。”
慕白咧了咧嘴,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沈初寒仍未抬头,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却偏偏将慕白的神情尽收眼底。
慕白迟疑一瞬,终是开了口,“殿下还要在建安待多久?再待下去,您难道……当真想为了凉帝冒那个险?况且,季公子最近又来了建安,莫不是老太爷那边有什么事?”
沈初寒终于放下书卷,抬头望慕白一眼,神情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慕白猛地一呛。
“慕白,你最近越来越婆妈了。”
慕白愈显尴尬,没好气道,“公子,属下也是为您担心啊。”
沈初寒睨他一眼,难得抿一抿唇,露出一抹生动的情绪,“瞎操心。”
“是是是。”慕白只得虚心受了,见沈初寒的目光又落到了书上,便知地没再出声,安静退至一旁候着。
不想,沈初寒才翻看了几页书卷,倒自己淡淡开了口。
“季流云来建安这么久了,竟毫无动静。他每日都在做些什么?”沈初寒漫不经心道。
“季公子每日只在城中闲逛,饮酒作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事。”
沈初寒轻哼一声,“游手好闲。”
“公子可要去会会季公子?”
“他既不是来找我的,我又何必多事。”说着,闭口不言,神情只愈加懒惫起来。
这时,门外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慕白抬头望去,见一隐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宫中安插之人。
他心神一动,瞅一眼眉眼未抬的沈初寒,走了出去,低声问道,“何事?”
那隐卫低声回了几句。
慕白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挥手让那隐卫下去,匆匆又进了屋。
“公子。”他朝前两步,神情难得的严肃起来。
听得他语气有异,沈初寒放下书卷,再度看来。
慕白迟疑一瞬,斟酌着开了口,“公子,魏炀今日进了宫,再次向皇后提起求娶帝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