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家。
以怨报怨!
等到下午,鲁汉光又来了。
独自一人,没开那个黑牌子的凌志,而是很低调地开了辆桑塔纳。
车停院外,步行入室,进门规规矩矩的先施礼,然后双手奉上一张鎏金的硬壳帖子。
“三理教教众迎地仙会葛老仙爷为中人,在金城总坛祖观摆台赔礼,恭请周成先生今晚赴会。”
我接过请帖,拿在手上掂了掂,笑道:“怎么不用五神迎宾,这诚意可是有点不足。”
所谓五神迎宾,就是选五个弟子,敕法画神印,然后每隔一个时辰来一个,当着客人的面取自身心肝脾胃肾做礼,奉上一份请柬。
当场开膛取内脏,人自然是活不成,但因为有神印,就说这死掉的弟子成神了。
这号称五神迎宾。
这原是三理教用来恐吓目标的手法。
当年三理教就曾用这招吓得当地府衙惊恐,合城官长不敢得罪。
后来改天换日,三理教还想用这招来显一显威风,结果就被镇压了。
鲁汉光上次来的嚣张,低声下气地道:“七神迎宾这种手段已经不合潮流,我们在台湾也已经不再用了。在金城,我们也是外客,自然要入乡随俗。我这是打个前站,给你通个信,表明我们的诚意,真正的赔礼仪轨是由葛老仙爷主持,正式的请柬由他门下弟子来送。”
我问:“你们进金城拜的是葛老仙爷?”
鲁汉光也不隐瞒,道:“葛老仙爷同开教杨祖师有旧,来前公道师就先派人联络了他,以投资商身份进金城,就是他老人家指点的妙招,只是投资办了那么家医院,就得了无数便利。”
“成,这请柬我接了,晚上一定准时到场。”
话说到这里,鲁汉光本来应该离开了。
可是他却明显有些犹豫,扭头往窗外瞧了一眼,才低声问:“你昨天为什么说公道师不是在选灵童,而是在选时机?”
“你们教主不死,选什么灵童?”我反问,“当初来金城的时候,你们那位公道师打的什么名号?”
“是教主的法旨,说是天时已到,要重返大6,再建我教辉煌,当众指名要来金城,以骨灰选灵法,在这里选训驾前奉行童子。当时所有教内真传弟子都在场,公道师只是在执行教主的法旨。”
“闻路杰不是你们教众吧。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那位公道师解释过为什么吗?是你们三理教没人了,还是说这事必须得闻路杰这么个二流术士来做?大公保,你其实不懂九曜星君逆位的仪轨吧。”
“我们是正道真传,怎么可能会懂这种外道法门。不过,用闻路杰来办这件事情,也是教主亲自安排,公道师只是执行……”
说到这里,鲁汉光突然一怔,下意识停下来,抬头看向我,眼中有惊慌。
我微微一笑,“想明白了?是不是你们教主除了安排进金城这事儿外,再没露过脸,所有事情都是你们那位公道师在转达?平时你们甚至想请见教主都不被允许?大公保,你们教内的情况我不知道,但你肯定心知肚明,我就说个小小的猜测,合不合你们的教中情理你自己判断。”
鲁汉光神情郑重地道:“请周先生教我。”
我说:“只要教主不死,那教中事务的大权就依旧全部掌握在你们那位公道师手里,对不对!可要是一直在台湾的话,人多眼杂,哪怕使了手段让你们教主不死,也容易被人看出来。可是在这数千里之外的金城,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本地教众,别管是你们教主有什么异常,还是为了保你们教主不死,搞骨灰选灵,九曜星君逆位,迎月君降世,都不用担心会被人识破。你看都这么多年了,你身为大公保,一直不知道你们教主其实已经死了,可见你们那位老公道师掩饰得有多好!”
“这只是猜测,你根本没见过我们教主,怎么就能断定他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被公道师用手段维持不死的假相?这几年虽然次数不多,但我还是见过教主几次,他的状态很正常,不是死人。”
鲁汉光虽然这样说,但语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他要不是心存怀疑,也就不会问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快生根芽,到最后变成他无法控制的可怕念头。
“靠食月君维持不死,除了必须夜夜沐太阴之光外,还不能见风。今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教主肯定也要出席吧!大公保,到时候你给我个方便,我给你变个戏法瞧瞧。”
我掏出那个用骨灰制成的镇魇桐人,扔给鲁汉光。
“到时候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这是你们三理教内部的事情,我不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