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拥着她,笑得像个孩子,用力吻她的额头和面颊,又觉得不够,压在她的唇上。分别的时日不算长,可对于二人来说,却似乎过了很久。经历了上次的事,楚王有些小心翼翼。他干脆把阡陌抱到腿上,气息相贴。阡陌喜欢这样,坐在他的怀中,能够自己把握节奏,享受长而温柔的吻。感受他的拥抱和抚摸,撩人心弦,甜蜜又充实。但是二人都忘了,夜还未深,意外随时都会来。没多久,小臣符在殿外禀报,说有要事。二人分开,俱是面色绯红,气喘吁吁。楚王意犹未尽,很是不高兴。过没多久,小臣符被召入内,向楚王一拜,&ldo;禀大王,樊姬遇刺之事已有进展。司败府传来消息,越姬已经拘下。&rdo;&ldo;越姬?&rdo;楚王讶然。阡陌亦是一愣。&ldo;正是。&rdo;小臣符道,&ldo;司败府的人追寻至刺客住所,搜出了越姬宫中通行的铜符。&rdo;阡陌仍觉得不可置信,看向楚王。他皱皱眉,道,&ldo;令司败细细查问,若有人敢阻挠,禀报于我。&rdo;小臣符应下。&ldo;怎会是越姬?&rdo;阡陌不解,&ldo;她住在后宫之中,如何觅得刺客?&rdo;楚王不以为然,&ldo;在后宫中又如何,只要你想,就算关在囹圄中也一样传得消息。&rdo;阡陌想了想,疑道,&ldo;可那铜符既是出入之物,难道越姬会将刺客召入宫中见面?且我若是她,必不会将如此物证留作把柄。&rdo;楚王看着她,有些玩味。&ldo;你在为她说话?&rdo;他将她搂过,似笑非笑,&ldo;我从不知晓你这般大度贤惠。&rdo;&ldo;并非大度贤惠。&rdo;阡陌靠在他的肩头上,&ldo;只是我觉得一事归一事,若越姬确实无辜,只会让恶人逍遥。&rdo;楚王扬眉,觉得这话不错。忽然,他想到什么,朝殿外唤了声,叫来环列之尹。&ldo;仓谡何在?&rdo;他问。环列之尹道:&ldo;仓谡已入王宫,还须教习规矩,正在官署中。&rdo;&ldo;令他入司败府。&rdo;楚王缓缓道,看阡陌一眼,&ldo;他不是曾与刺客交手么,便让他随着司败追查刺客之事,若拿得真凶,寡人便许他向樊姬委质为臣。&rdo;☆、环列之尹答应了,行礼退下。楚王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阡陌双眼望着他,精神振奋。&ldo;真的?&rdo;阡陌惊喜地问,&ldo;你愿意让他做我的家臣?&rdo;楚王不答,强调,&ldo;他须得先寻出真凶。&rdo;阡陌却似乎没有在听,皱皱眉,&ldo;我觉得以他的能耐,能去朝中做大夫更好。&rdo;楚王听得这话,拉下脸,&ldo;得寸进尺。&rdo;这话他是跟阡陌学的,阡陌听了,笑嘻嘻。她重新抱着他,把头靠在他的怀里,&ldo;我只是觉得,仓谡对你会有大用。&rdo;楚王的心里暖了暖,但不大相信,&ldo;真的?&rdo;&ldo;真的。&rdo;楚王的唇角弯了弯,却道,&ldo;那也不可凭空就去做大夫。&rdo;他挠挠她的头发,&ldo;你知晓朝中的大夫都是如何来历?谁不是出身国中的贵族世家?仓谡一个降国的大夫,曾与楚国为敌,又无半寸功劳,我要用他,也总须经得起人说。&rdo;阡陌愣了愣,她倒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想了想,亦觉得有理。她见过的那些官署中的人,从最高的令尹到最小的士吏,的确都有来历,而能成为大夫的人,比如伍举和苏从,无一例外都是世家子弟。楚王像现在这样肯吐露出真实的想法,十分少见。阡陌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觉。他先前跟自己说&ldo;内外有别&rdo;,而现在,他接纳了她的想法,还语重心长地跟她谈事业经,算不算得在让步?楚王发现她一直不说话,勾起她的下巴,不满地说,&ldo;睡着了么?&rdo;阡陌嗔笑地瞪他一眼,拿开他的手。&ldo;我在想事。&rdo;&ldo;何事?&rdo;阡陌微微弯起唇角,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双眸泛光,&ldo;在想如何奖赏你。&rdo;楚王一怔,忽而目光灼热。&ldo;哦?&rdo;他的手将她抱紧,&ldo;如何奖赏?&rdo;阡陌笑而不语,吻吻他的唇,却道,&ldo;可我困了……&rdo;&ldo;不许困!&rdo;楚王又好气又好笑,报复地掐一把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朝帷帐后面走去。外面有侍婢听得动静,想进去看看要不要服侍,却被拉住。&ldo;莫多管闲事。&rdo;旁人一脸暧昧地笑,将殿门掩上。烛火微动,透在窗棱间的薄绢里,似乎夹着人的低语轻吟,缱绻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