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乔这才回过神去看他,抹了把眼泪,故作坚强“小宁放心,你就算真的说疼,花妖姐姐也是不会嘲笑你的。”
晏清宁趴在地上,仰起的头小幅度地摇了摇。
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大到将后背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开,疼得他面色白,动作僵硬。
花乔看着心疼的紧,却又因为他满身是伤而不敢碰他,只是一个劲地在那掉眼泪。
晏清宁缓了口气,勉强恢复了些力气,开口便问“花妖姐姐,你有没有看到过师尊?”
花乔眼神躲闪,没敢应他,尬笑道“小宁,你瞧瞧你这话说的,仙尊大人的行踪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啊?”
“也是……”晏清宁神色落寞“师尊他若是不想让人找着,谁又能轻易找着他?”
花乔最见不得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小宁,仙尊大人他兴许是有旁的事情耽搁了,一时没法见你。
不信你看你这背上的伤口,不是还被仙尊大人上好了药吗?”
这一句话,似乎是让晏清宁不太敢相信,他呆呆地望着花乔,眼中蓄满了泪水“花妖姐姐,你知道吗?”
“我背上的伤……都是师尊打的。”
“他说我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蔑视门规……”
“他亲手拿着带倒刺的骨鞭打我,将我打到奄奄一息,想要逼着我认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花妖姐姐,我没错……”
大概是太过伤心的缘故,他猛然揪住心口的衣服,从喉间吐出一口血。
花妖被他吓到了,紧张地看着他“小宁,你这是怎么了啊?”
晏清宁眼睫含泪,摇了摇头“花妖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花妖见他面色惨白,就知道实际情况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心道不妙,暗暗捏碎了一枚迷香珠。
迷香珠对妖族没什么用处,却能在瞬息间迷晕魔族。
晏清宁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异香袭来,他整个人便无力地趴倒在地。
花乔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将江浊安留下的瓶瓶罐罐拾掇好,轻轻地挑起晏清宁脊背上跟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料。
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上,刚结痂的伤口汩汩地渗出血,顺着脊背的弧度流下,没入了晏清宁身下的泥土中,洇出一块块胭脂一样的暗色。
她打量着收起来的药瓶许久,最终才从里面挑出来了一瓶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晏清宁已经清理过伤口的后背。
尽管晏清宁已经陷入了昏迷,可脊背上的伤口,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倒吸了口冷气。
花乔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些,哽咽着嘟囔“小宁啊,你说说你和仙尊大人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他后背上带着伤,你后背上也带着伤。
你说你后背上的是仙尊大人打的,那仙尊大人后背上的呢?他身上的总归不是你下手打的吧!
毕竟你那么喜欢仙尊大人,怎么可能对他下出这种狠手?”
她上完药后,简单地用绷带给晏清宁包扎一番,之后又借着身上的妖力将他托举到房中。
做完这一切后,花乔才有闲心继续说着刚刚没说完的话题“小宁,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
哪怕是仙尊大人对你做出再怎么恶劣的事情,你也只是多种下几颗桔梗花种子,你不会伤害仙尊大人分毫的,因为你不舍得。
所以仙尊大人背上的伤肯定不是你打的,那这些伤……就只能是沈柯那个小肚鸡肠的王八蛋打的了。”
她自以为晏清宁听不到她所说的,便放心大胆地将心中深藏已久的怨怼吐露“小宁,你来天枢宗来的晚,所以不知道沈柯和仙尊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很正常。
其实天枢宗最开始定下的掌门并不是沈柯那个混蛋,而是仙尊大人。
但仙尊大人的师傅是沈柯他爹,也就是个大混蛋。
他趁着仙尊大人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一个劲地给仙尊大人灌输这种思想——
‘你是一柄剑,一柄护佑天枢宗的剑。身为一柄剑,你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样思考,你只需要记住你的命运就好’。
这种霸王一样的思想,也就只有仙尊大人这么一个傻子会听,并一直将其贯彻到底。
但沈柯他这种小人根本就不会相信仙尊大人,他一直都认为仙尊大人会去争夺他的掌门之位。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致力于用他所拥有的权势压迫仙尊大人,逼迫仙尊大人像奴仆一样,承认着他低劣的高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仙尊大人受到的这些鞭伤,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晏清宁并没有昏迷过去,反倒是悄悄掀开一丝眼缝看她,细细地听着她讲述着有关江浊安的一切。
越听,心头的怒意便越压制不住……
晏清宁【小白,小美人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