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开头,盛国上下既无天灾也无人祸,嘉元帝过得极其舒心安逸,沈柒那就更别提了。
她年岁又小,时常在宫里乱跑,也会经常缠着嘉元帝,跟他培养感情。
她还在跟着顾北凉习武。
是的,就是习武。
别看顾北凉成天一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他能打十个沈长泽。
“北凉哥哥,我又来啦~”
沈柒笑眯眯的拎着新鲜出炉的糕点进院,“尝尝,这是我刚做的桃花糕。”
宫里桃花开的正好,顾北凉这也有一棵,艳艳的桃花正随风飘落,恰好落在他肩头上,衬得他那件暗沉的青色衣裳都带着两分生机。
顾北凉眉眼缓缓舒展开来,“今日来的有些迟。”
“还不都是为了给你做糕点。”
沈柒坐到顾北凉身侧,用手托着脑袋看他,“我怎么感觉,你今日有些不太高兴呢?”
“有吗?”
“有,而且相当明显。”
沈柒伸出两根手指头点在他眉心,“你刚才一直在皱眉,是等我等的不耐烦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都不是。”
顾北凉缓缓吐出一口气,“只是刚刚从云国得到一点消息罢了。”
“那就别惦记云国,惦记我就行。”
沈柒笑着牵住他的手,“春日乍暖,但防不住会变天,北凉哥哥还是不要穿得太单薄。”
顾北凉微微勾唇,轻“嗯”一声。
“德成呢?”
“在外面办事。”
难怪没看见他。
看来云国那边事情有点严重啊~
否则顾北凉不至于把德成都派遣出去。
沈柒见他心情不好,有心想多陪他一阵,但奈何没多久清妃的大宫女过来说是找她有事,沈柒也只好先行回去。
她走后,顾北凉坐在躺椅上,沉默的从午后等到太阳落山。
德成此时才走回来,脸色是难以形容的复杂,既带着愤恨,又带着怜惜。
他看着顾北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北凉稍微活动一下有些许僵硬的手,撑着摇椅站起来走进屋里,“说吧。”
“主子~”
“无妨,说吧。”
德成唇微微颤抖一瞬,才低下头道:“皇后娘娘确实已经两月不曾插手朝政之事,宫权也任由楚贵妃掌控,她、她闭宫不出,只安心待产……”
“安、心、待、产~”
顾北凉不由得冷笑出声,笑声里夹杂着极难察觉的些许痛苦,“德成,你说可笑不可笑?她安心待产?怎么换到这一个,她就知道安心待产了?”
那为何生他的时候,宫权政权一把抓,一个都不肯放,日日享受着宫妃朝臣拜见。若非如此,那些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害到他?
她不是不愿安分吗?
她不是把权势看得比命都重要吗?
怎么现在就肯放弃了?
“咳、咳咳~”
顾北凉被窗口的冷风一吹,心里又气又急,不禁咳嗽起来。
德成见状也埋怨皇后偏心狠心,又想出声安慰一二,可瞧见顾北凉那双满是恨意,阴森而暴戾的眼睛,他瞬间惊的说不出
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