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鸣辰仰头望着头顶正盯着自己的人,倏地双眸一僵,他低下头,望着地面,道:“6总。我——”
“罢了。”6鸣封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既然你能在这里应当是苏苏允许,别有任何其他的小心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好的,6总。”6鸣辰低头回话,姿态卑微而低下。
6鸣封没再看他一眼,径自越过6鸣辰,往会客厅内走去。管家已经在会客厅准备好茶水点心,苏以尘也已经坐在沙上等候。
“苏苏。”6鸣封开门,望着优雅落座喝茶的苏以尘,阴鸷的双眸微沉,他坐下,问道,“为什么会留6鸣辰……?”
“看他挺可怜的。想留就留了。6总有意见吗?”苏以尘抬眸问道。
“没有,这是你家你做主,只是你留那白眼狼在家里千万要小心才是。”6鸣封哑然失笑,他眉眼低垂,掩去心底的心思,小心地望着眼前的青年。他缓缓试探开口问道,“今天元旦节,爸妈想要邀请你和夙夙去家里面吃饭,上次我们说好,你元旦节会来家里面吃饭。我是来开车接你和夙夙的。”
苏以尘放下咖啡,淡淡道:“好。”
6鸣封惊喜极了,深邃的五官展露出喜悦的笑容,他有些激动望着苏以尘,握紧咖啡,语气与态度更加小心了:“你和夙夙喜欢吃什么?妈妈让我问你,我们好提前准备准备,然后做你喜欢吃的。”
“我和夙夙没什么忌口。随便弄点就行了。”苏以尘语气淡然。
“好……”6鸣封高兴得不行,“我打电话跟爸妈说一下,他们知道了肯定高兴。”
“嗯。”苏以尘颔。
兄弟俩面对面,相顾却无言,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凝。
6鸣封知道苏以尘性子冷淡,却没有想到他性子能这么冷。
也许只有面对裴夙月,苏以尘才会露出自己温柔的一面。
苏以尘漆黑淡然的双眸看向结雾的窗外6鸣辰的背影,喝口咖啡,道:“6鸣辰变化很大,他这段时日经历了许多。你作为他的大哥,难道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并且不想管他了么。”
6鸣封也不禁看向窗外,眸光阴鸷:“他自己自作孽,落这个下场怪不得别人。他偷取6家的机密,6家没有将他送去吃牢饭已是网开一面。只要想起他对你所作所为,我心怀芥蒂,没法把他再当弟弟看待。他是死是活,和6家已经没有关系。”
“好吧,6家的决定我无权插手。”苏以尘耸了耸肩。他放下喝完的咖啡,起身整理了衣裳,俊美的面容不喜不怒,语气很淡,“其实你不算是个好哥哥。无论哪个弟弟,你都没有尽到兄长应尽的责任。”
6鸣封握紧双拳,低声道:“苏苏——”
“6鸣辰虽有大错,你却能不顾二十多年兄弟情义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家门,可见你心底的冷硬绝情。他是愚蠢,他是恶毒,他是坏事做尽,可是他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6总宠惯出来的。”
“俗语说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6总只一味地宠溺惯坏他,他所犯下的错,亦有6总的责任。你这个哥哥做的很失败。”
6鸣封听苏以尘此话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竟无法反驳,一双漆黑的眼眸沉沉,眸里透着股红,他自认不是一个好哥哥好兄长,他知自己自私,自始至终在意的只有自己那唯一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出生于权贵高门,他得天独厚,养尊处优,家族观念根深蒂固,他知道自己的观念与那被放养了二十多年的亲弟弟已是截然相反、大不相同。
但6鸣封并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苏苏,你与我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兄弟,我只知保护你,对你尽我应尽的责任。”6鸣封双瞳幽黑,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苏以尘。
苏以尘道:“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是个独立的人,我有自己的资产与家业,我可以靠自己摆平一切风浪。”
作为云盛集团的创始人,最大的股东,身价184亿美元,他完全有这个资本独立起家成一个的家族企业。他的成功与6家无关。
“我明白。”6鸣封站起身,高大的身材足足比苏以尘高出两个头,他目光温柔,笑望着苏以尘,“快去喊夙夙下来,我开车带你们回家吃个饭。”
“好。”苏以尘定定地看他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两人先前的谈话终究是无疾而终。
会客厅的门打开。
6鸣封与苏以尘一前一后地走出来,跃着长腿走出别墅庄园。裴夙月很快也穿戴整齐,拿着礼品下来,别墅的主人纷纷离去。
飘飘扬扬的小雪花落下,为这冬季增添了些颜色。
6鸣辰腿蹲得有些麻了,有些踉跄地站起了身,他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才一瘸一拐地按照孙管家的吩咐出去采买必需品回来。
冬天极冷。
6鸣辰去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市买东西,坐地铁回去的途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伸手搭在6鸣辰肩膀上,手中尖锐的小刀子正刺向脖子处。
不偏不倚,往前一寸则能要人性命。
刺骨入髓的凉意顿时席卷全身——
他望着前方进来的人,是笑得令人汗毛颤栗的赵亓根。
“嗨,小少爷,这段日子过得开心吗?”
赵亓根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