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你放心吧。皇后娘娘温柔贤淑,绝不会为难我的。”
三保没有再说话,我理了理钗饰着装,赶紧带了宝儿往皇后宫中走去。到了坤宁宫,只见徐云华正端坐在上首,右手边坐着朱玉英,左手边是朱玉贤,朱玉贤也已经嫁人了,两位现如今都已经正式封为公主,衣着华贵,妆容高雅,更显出一番妇人的韵味。见到我,都站起身来,先迎了出来,老远的便伸出手来,笑道,“先生,几年不见了!”
我也有些激动,握住她俩的手,连忙行礼,“两位公主好。”
她俩都抢着拉我起身,徐云华在上首就已经笑着出声了,“你俩可受不起赫连的礼,快些回来吧。”
玉贤姐妹听了她们母后的话,也都笑着退了回去,我这才走到徐云华面前,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入宫多日,赫连本该早早来请安,只是身上一直不好,怕病气过到这里,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徐云华笑了笑,伸手道,“平身吧,你陪皇上御驾亲征四年有余,整个燕王府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怪罪之说。”
我站起身,退到一边,早有宫女送来椅子,我站着不愿坐,徐云华才道,“你也太见外了,快坐下吧,皇上说你身上有伤,孱弱得很,别累着自己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记挂。”
徐云华盛装坐在一张雕凤梨花木椅上,头戴着只有皇后才能佩戴的双凤翊龙冠,面上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只是再华丽的装饰也掩盖不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这几年燕王府靠她一人打点,她的眼角已然有深深的鱼尾纹,面部肌肉也松垮许多,但是气度依然,国母风范十足。
她往我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现在谁伺候着你呢?怎么对主子的穿着一点儿也不上心,好歹也是在宫中,穿得这样朴素,总归是不太好。”
我低头答道,“是宝儿和珠儿,都是燕王府带过来的丫头。”
徐云华“哦”了一声,朝我身后看了看,笑道,“我们一到京城,皇上就把她们俩讨走了,原来都给了你。你身后那是宝儿吧,本宫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乍一进门,竟没瞧出来。过来给本宫瞅瞅,皇上才刚和我提起你来了呢,本宫还要好好的恭喜你呢。”
宝儿脸上一红,走上前来,跪倒地上行大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抬起头来。”徐云华微微抬着脖子,眯着眼睛看着宝儿,看了半晌,才对着身边的两位公主笑道,“宝儿在咱们王府这么久,一直都是衷心护主的好孩子,到让我们都忽略了,她也是个美人儿呢。可惜,可惜。”
徐云华对着宝儿说可惜,那就是在说朱棣给她指的婚事委屈了她,是以可惜。如此,便是在羞辱三保了。宝儿脸上别的赤红,没有说话,依旧跪在地上,我也没想到徐云华会这么不给宝儿台阶下,正不知所措,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事可惜?”
徐云华连忙带着玉贤两位公主往外迎去,“皇上。”
我和宝儿也只得跟了出去,对朱棣行礼。
朱棣笑道,“都莫要多礼,到里头说说话儿吧。”
朱棣与徐云华相对而坐,这才瞅了瞅我,对徐云华问道,“你倒把她拉来了,也好,你们也有几年未见了,倒可以聊聊家常。对了,方才朕在门外,便听到你大呼可惜,不知是什么事叫皇后如此顿足?”
徐云华微微坐正,笑道,“臣妾在说宝儿这丫头长得好,倒是可惜了呢。”
朱棣面不改色,“长得好是好事,为什么倒可惜了呢?”
徐云华挥了挥手,笑道,“罢了罢了,娘儿们闲聊,皇上倒有兴致追问了。”
朱棣也笑了,“朕是不是打扰你们了,要不,朕喝杯茶就走。”
徐云华用帕子掩面笑道,“来人啦,还不快上茶。皇上自己不得空,倒说臣妾不乐意你来了。”
朱棣接过宫人递上的茶,笑道,“皇后这么说,朕倒不能走了。既然赫连正好在这里,朕正好有几件事和皇后要商量。”
“哦?”徐云华挑了挑眉,“何事?”
“第一件朕已经与你大略说过了,就是宝儿和三保的婚事,三保跟着朕多年,朕不想亏待他,冷眼挑着,宝儿这丫头不错,就把她指给三保成个家吧,婚事的费用由内务府出,婚礼由他们的媒人赫连来操办,皇后刚到后宫,后宫诸多杂事,你怕是忙不过来,这事儿你就不要分心了吧。”
徐云华站起身略福了福,“多谢皇上体恤。第一件说完了,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还是和赫连有关,皇后不妨猜猜。”
徐云华脸色微变,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还是和赫连有关?请恕臣妾愚笨,一时倒是猜不到呢。”
“赫连跟着朕多年,忠心耿耿,靖难期间,更是从刀枪之下救了朕多次,如今她浑身是伤,全是为朕受的,朕不愿再委屈她,意欲封她为贵妃。”朱棣不动声色不紧不慢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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